晏家的正堂里。舟舟将丰盛的膳食端上来,为避免叨扰晏鹤清和晏氏以及李冬一家三口安心用晚膳,她便冲着晏鹤清微微俯身行礼一番。旋即,舟舟就悄无声息地退下了。看着这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晏氏却是怎么都没有食欲。明天一大清早晏鹤清便要带着李冬动身前往琼山,此番离开,不知何时方才能够再次见到他们。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之际,晏氏便是这般忧思过度。瞧着晏氏始终都是愁眉不展的模样,晏鹤清微微抿着唇,还是止不住地开口询问着。“阿娘,您这是怎么了?”与此同时,李冬也特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急匆匆地走上前去,满怀关切地开口询问着。“阿娘,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这段时日里,李冬堪称恪守成规,也从未逾矩。正因为有晏氏含辛茹苦地教导在先,李冬的确已经放下从前那般嚣张跋扈的行事作风。眼下也知道体恤晏鹤清和晏氏的不容易。就这一点而言,晏鹤清备受动容。最起码李冬也在慢慢的踏上正轨。晏氏渐渐地缓过神,她一抬头,就瞧见了儿女皆是极其关切自己的。不知怎的,晏氏只觉得心中莫名有些酸涩,她不住地摇摇头,眼底流露出些许激动不已的神色。“为娘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做得不好便嫌弃你们。”“不论是阿清又或者是阿冬,你们都是娘的心头肉。”早在这之前,晏鹤清也曾经觉得晏氏更加在乎的人是李冬。但久而久之的相处,晏鹤清方才渐渐地意识到,晏氏之所以会时时刻刻地盯着李冬的一举一动,她便是有些忧虑李冬我行我素地唐突行事了,甚至重蹈覆辙。感受到晏氏的呵护和爱意,晏鹤清微微一笑。“阿娘,如今李冬去白鹭书院读书,若是能够有机会进入白鹭书院,这便也算得上是咱们的荣光。”“若李冬没本事,到时候我再将他安然无虞地领回来。”“您就放心吧。”李冬虽然觉得自己心里面虚的慌,但仔细斟酌考虑后,他也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对着晏氏信誓旦旦地拍起胸膛承诺着。“阿娘,您尽管放心吧,儿子一定会竭力而为。”“不管接下来这机会和情况如何,我也绝对不会丢人现眼的。”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李冬的眼眸逐渐亮起来。他一本正经地咳嗽了好几声,还是赶忙说道:“阿娘,我将来一定会谋取出功名,让你和阿姐都过上好日子。”这便是李冬目前唯一的远大志向。听李冬言之凿凿地说出这种话,晏鹤清不由得微微挑起眉头。“这抱负远大。”突然听见晏鹤清这么开口的时候,李冬心里面莫名有些虚的慌,他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恰在此时,晏鹤清继续说了一句。“将来我可就指望你了。”“李冬,莫要让我们失望。”有压力,自然是真的。可李冬心里面也很清楚,他过去所做之事,不仅仅是对不起晏鹤清,亦是对不起晏氏。自己将来也一定要竭尽可能地弥补曾经亏欠阿姐和阿娘的那些事。想到这里的时候,李冬义正言辞地点了点头,压根没有犹豫。“我会的!”随后,一家人便坐在桌前共进晚膳。晚膳刚过中旬,晏鹤清心中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她微微抿着唇时,没忍住扭头看向李冬。“我先前与你说过的事情,你斟酌考虑得如何了?”李冬当然知晓晏鹤清突然开口提出的这种事究竟是什么。按理来说,他的姓名是李大赐予的。自己也不该随意更名换姓。可偏偏是因为现在离开了李家那样乌烟瘴气的地方,李冬方才真正意义上地体会到家应当是什么模样的。以致于现在,李冬当然不愿意回那么个龙潭虎穴。见李冬紧紧地皱起眉头,却丝毫都没有回应的意思,晏鹤清清了清自己说话时的嗓子,还是低声细语地说道。“你若是觉得这种事情说不过去,不改就算了。”“我也从未想过要强迫你的意思。”晏鹤清的用意,李冬何尝不明白?想当初,李大给他们姐弟二人起名时,全凭心情,也从来都没有正经考虑过这名讳有何寓意。以致于后来,李冬在私塾念书时,曾经被人一遍又一遍地暗中打压,甚至是指着鼻子地冷嘲热讽。若可以的话,李冬也希望更名换姓。经过一番认真的思考,李冬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转过身注视着不远处的晏鹤清时,神色坚决。“我愿意。”什么愿意与否的?晏鹤清和李冬并未直截了当地揭露这种事情,以致于现在的晏氏确实是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就没有搞明白他们二人的意思。“阿清,你们这在说什么?”听晏氏关切地问话声响起来,晏鹤清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她转过身望向一旁的晏氏时,索性如实告知。“阿娘,您现在没有旁的事情,不妨替李冬想一个新名字。”“他既然已经和李家恩断义绝了,将来也就没必要再回那个家。”提起曾经在李家遭遇经历的那些事,晏氏心中确实是极其痛恨的。如若不是因为晏氏身边有晏鹤清和李冬的话,她恐怕早就已经不堪欺辱地选择自寻短见了。但现在,有这两个孩子在,晏氏也时常隐忍退让。她煞费苦心地做这一切,全然都是为了孩子着想。此时此刻,突然听见晏鹤清指出这种事,就连李冬也是一个劲地点头附和起来的模样,晏氏心中莫名多了些许怅然。“这……”见晏氏有些犹豫不决,晏鹤清缓缓地站起身来。晏鹤清走到晏氏的身后,替她揉捏肩膀放轻松的同时,又低声说道。“若是阿娘不介意的话,往后李冬便唤作宴桓宇,可好?”桓宇?这是晏氏早些年替李冬取的名讳。可偏偏李大不喜,晏氏也没办法继续强迫。但晏鹤清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扬了全家骨灰后,疯批医妃权倾朝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