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对於崔成而言,確实不算好事,后续的政治前途遭到了不大不小的打击。但这是很无奈的事情,谁给了你轻慢钦差的勇气?
內阁这边走完流程,文件下发有司,贾钦差的所有行为开始走流程合法化。那些被杀的,被流放的人,都是朝廷的意志,不是贾璉个人的意志。
以前有一句话,【身在公门好修行】,大家仔细体会一番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一个人在民间还是在体制內,言行其身有很大的区別。
有的事情,在民间可以做,有的话,在民间可以说,但是身在体制內就不能说,也不能做。
体制內做事天然的有朝廷背书,这叫师出有名。享受了这种便利的同时,身在朝廷的人,言行也受到了极大的约束。
换句话说,踏入公门的那一天起,个人其实就带上了公门的锁。
在古代,这个锁体现在个人的道德上。至於为何是道德呢,因为古代的官员权力过大,模糊地带很多,能约束官员的多数情况就是道德了。
至於国法嘛,古代的官员天然掌握了国法的解释权。
朝廷的公文下发到广州,贾璉看完后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直接忽略掉王家,这应该是皇帝的意思。
贾璉的目的也达到了,给了崔成一点不大不小的教训,彰显了他个人对两广的影响力。至於王家嘛,都不要等后续,这段时间贾璉的意志得到了执行,安南对外贸易遭到了沉重打击。王家的收入锐减,王家丟到的市场份额,被其他势力快速的分食。
崔成接到內阁的处置公文后,直接称病不出,维持著最后一点顏面。
儘管如此,从京城到地方都在邸报上看到了处理结果,知道了他与贾璉的关係不和睦,看到崔成今后能入阁的官员锐减。
至於王家与贾璉的关係,明眼人都看出来,贾璉留了手,否则就不是单纯的打击王家的贸易。
时间进入三伏天,贾璉懒得出门了,每日都躲在山脚下的薛家大宅避暑,整个两广的衙门,如同进入了慢镜头的状態,一切都鬆缓了下来。
香菱和晴雯最近真是受累了,贾璉不喜欢陌生人近身伺候,俩丫鬟就得辛苦一点。日常要伺候,晚上还要伺候。
这俩丫鬟年龄也不小了,说不著急也是假的。即便是看起来最不在意的晴雯,这段时间也很卖力气。
一直等到立秋,澳门的葡萄牙人才算是撤离完毕,朝廷正式收回了澳门。
吏部增补的官员陆续抵达,他们都很明智的选择了先拜见贾璉,隨后才给崔成送一份礼物,总督大人生病了,不能看望,面子上要过得去。
王家那边则通过薛家的渠道,多次给贾璉来信求饶,结果自然是一个字的回覆都没等到。
天气不那么热的时候,贾踏上了归途。
在路上折腾了二十多天,抵达京城火车站,此处看到了前来迎接他的人,为首者方颂,
一番寒暄之后,上了马车,车內只有二人时,方颂很直接的说话:“这趟动静闹的不小了,给李如水的腿都打折了一条。”
两人也算是流一气的小团伙了,说话没太多顾忌。
贾璉淡淡道:“这可不能怪我!”
方颂忍不住笑道:“確实不能怪你!不过这仇算是结下了。”
贾璉摇摇头:“无趣的很!”
方颂道:“先帝走的急了点,给了李如水新的念想,否则哪来这么多的事。本来这一届到期,
他就该下去。”
贾璉无奈的摇摇头道:“这是他运气好!陛下初登大宝,求稳是对的。陛下已经成年了,切记指手画脚,以免孩视之嫌,后患无穷。”
方颂听到此言,顿时坐直了身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嚇出来的汗水道:“多谢提醒,我不如李贼多矣!”
作为一个单位里的老人,威望高的老领导调走了,来了个年轻的新领导,如何看待那些倚老卖老的人呢?
內阁的现状就是如此,承辉帝威望很高,內阁其实被压制的很惨。承辉帝这一走呢,內阁颇有头上一座山被搬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