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据我所知,bucksbaum(巴克斯鲍姆)先生正努力调整公司负债,ggp的资產近三百亿刀,负债却只有二百七十多亿刀……这些负债,绝大部分都是短期的,而它持有的资產又非常优质,比如仅仅在洛兹的五个超大型土地综合开发项目,就囤积了近十万英亩土地……很容易与主要债权人达成协议……”
马蒂·伯德口中的巴克斯鲍姆就是ggp现任董事长约翰·巴克斯鲍姆,也是巴克斯鲍姆家族的二代掌门人,相较於他的父辈们,小约翰的经营风格更加激进,通过持续的兼併与扩张,將ggp规模推向新高度的同时,也让这家公司背负了沉重的债务负担。
“所以我才要继续做空。”
年轻导演打断经纪人的分析,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你也说了,ggp现在的负债有两百七十多亿刀,百分之九十多的负债率,相当於每赚一百块,就要拿九十多块钱去还债。你刚刚提到的洛兹的那十万英亩土地,每个季度就要让ggp背上1。5亿刀的地產税,这还没算其他成本。倘若在市场火爆、经济健康的时候,银行肯贷款,这种高负债周转的模式倒也不失为一笔好生意,但现在银根紧缩……”
郑钱摇了摇头。
马蒂·伯德惊讶的看著面前这个年轻人——仅仅刚刚一番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就让他確认自己这位新客户並非一时衝动。
“但市场不可能变得更糟了吧!”
他忍不住爭辩了一下:“——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市场上很多交易员手中的空单都已经平掉了,你现在开空单,是在跟整个市场做对……”
许是觉得自己態度有些激动了,他稍稍收敛了几分,补充道:“……这是一场次贷危机,而ggp的贷款绝对不是次级的。”
郑钱笑了一下。
洪水降临的时候,可不会在意你是不是也叫『诺亚』,如果市场只毁灭次级贷款,那这场危机就不是危机,而是一次健康的出清。
交易员也是人,是人就很难无视受惊的本能,尤其当市场本身处於非常敏感的阶段时,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酿成踩踏的惨案。
更重要的是,郑钱清楚,市场最糟糕的时候还没有到来。
贝尔斯登只是个开胃菜。
最起码,雷曼还活著。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对马蒂说的。
“不了,就它,ggp,全仓做空,加一倍槓桿。”
年轻导演挥了挥胳膊,语气坚定:“就像你说的,ggp正在努力自救,而且它的资產很优秀,这些市场都看得到,所以肯定有人在赌它已经超跌。或者就像刚刚说的,第三波下跌浪要平仓,这些都是我们收集空头头寸的机会……空头可能不会太多,但赌徒什么时候都不会少。我买的也少,几万股的空头头寸,市场上应该还是有的。如果没有,就等一等。我相信20美元左右收集足够的空单不难。”
言之凿凿的他自然不会告诉这个刚刚见过两面的经纪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ggp的股价会迎来最为狂暴的一波下跌,市值从200多亿刀跌到不足一亿刀,更不会告诉他,做空只是这场疯狂赌局的上半场,而主持全场的猎手们此刻正磨刀霍霍,自然不介意某个小虾米助他们一臂之力。
经纪人確认了僱主的决心。
“既然这样……”
他飞快的按著计算器,嘴里念念有词:“——按照最近20美元左右的价格,十万刀,您可以从市场借来大概五千股ggp的股票……再加一倍槓桿,就是一万股。”
这空头。
够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