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气恼道:“家生女儿怎么样?‘牛不吃水强按头’?我不愿意,难道杀我的老子娘不成!”
正说话间,遥遥便见金文翔家的朝这边厢寻来。众人又说了什么,红玉没听进去,只顾着扫量鸳鸯与平儿神色。
红玉本就是个伶俐的性子,惯会打理人情世故,又怎会瞧不出异样来?果然,待那金文翔家的一凑过来,鸳鸯便破口大骂,待骂走了金文翔家的,也不见鸳鸯往自个儿这边厢瞧。
须臾,又有宝玉作怪,哄着几人一道儿往前头绮霰斋去。红玉心下存了疑虑,自是不会去的,当下道恼几声儿,紧忙往清堂茅舍回转。
入得内中,便见自家大爷果然回来了,这会子正与五儿说着话儿呢。
瞥见红玉入内,陈斯远笑着问:“方才见你与平儿、鸳鸯几个在树下说话儿,我一走一过也没招呼。”
红玉点点头,上前低声与五儿嘀咕一番,五儿便纳罕着离了书房。待内中只余二人,红玉便道:“大爷,老太太可是将鸳鸯许给你了?”
“哈?”陈斯远愕然不已,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红玉便将方才情形说了一遍,临了才道:“自打说了那一句,不拘是鸳鸯还是平儿都不敢看过,定是心里藏着奸呢!”
陈斯远琢磨一番,咂咂嘴道:“再如何我都是外人,老太太也不好强塞丫鬟过来吧?”
红玉却是个伶俐的,心思一转便道:“那还不容易?只消将鸳鸯塞到林姑娘处,来日还不是进了大爷房里?”
陈斯远眨眨眼,暗道还有这等好事儿呢?
眼见陈斯远神思不属,红玉便知其果然又犯了寡人之疾,当下瘪嘴扯了陈斯远道:“大爷啊~”
“别摇别摇,散架子了。”陈斯远笑着扯了红玉进怀,见其气咻咻的模样,略略思忖便将其心思忖度了一二。
往浅了说,红玉比鸳鸯小了几岁,二人交往不深。又因鸳鸯仗了贾母的势,只怕二人之间还有些龃龉;往深了说,这两个都是周全、响快的性儿,且红玉一直奔着黛玉处使劲儿,倘若鸳鸯去了,那红玉岂不就去不成了?
陈斯远便安抚道:“你也知宝妹妹与林妹妹交好,回头儿我劝说一番,径直叫鸳鸯去了宝妹妹处不就得了?”
红玉心思被戳破,当下也不遮掩,只环了陈斯远的脖颈娇嗔道:“反正我不去宝姑娘处,若她果然去了林姑娘处,我干脆就留在大爷身边儿听使唤,也不要什么名分了。”
陈斯远哈哈一笑,探手捏了一把萤柔,道:“傻话,你最早跟着我,我岂能让你没个着落?且宽心,我心里有成算。”
红玉哼哼唧唧寻着陈斯远腻歪一番,这才心满意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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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王善保家的被鸳鸯骂了个狗血临头,只得一路叫骂着回转东跨院。
邢夫人得了信儿也不着急,略略安抚了王善保家的几句,至晚饭时方才寻贾赦递了话儿。
贾赦嗔恼道:“这等事儿你怎地不亲自去说?”
邢夫人胡诌道:“下晌四哥儿摔了一下,我紧着照看四哥儿,哪里得空去老太太处?”
贾赦冷哼一声也不好与她计较,思忖着回转外书房,又打发人叫来了贾琏。
此事闹得人尽皆知,那贾琏自然也得了信儿的。听闻贾赦命其叫金彩来京师,琏二爷心里腻歪,口中说道:“上次南京信来,金彩已经得了痰迷心窍?那边连棺材银子都赏了,不知如今是死是活,便是活着,人事不知,叫来也无用。他老婆子又是个聋子。”
贾赦听了,喝了一声,又骂:“下流囚攮的!偏你这么知道,还不离了我这里!”
贾琏讪讪到外头候着,少一时又传金文翔来。过得许久,那金文翔方才猫着腰出来,自去寻了鸳鸯说话儿。
那金文翔方才寻了鸳鸯絮叨半晌,便有琥珀进来道:“鸳鸯,老太太唤你呢!”
鸳鸯冷眼瞥了金文翔一眼,起身随着琥珀便进了荣庆堂。绕过屏风,鸳鸯抬眼便见贾母冷着脸儿端坐软榻上,一旁又有凤姐儿笑眯眯扫量过来,鸳鸯顿时心下大定,情知定是凤姐儿与老太太说过了。
鸳鸯委屈巴巴上前见礼,贾母一摆手,冷着脸儿蹙眉道:“我且问你,大老爷可是催逼着要纳你过门?”
贾母顿时气得浑身乱颤,道:“我通共剩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他们还要来算计!”
贾母人老成精,哪里不知大老爷此番瞄着的是自个儿的体己?王夫人势大,已然掌了大半个家,再让大老爷将自个儿的体己盗了去,那老太太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莫说给孙子、孙女儿安排婚事,只怕自个儿都没法儿安度晚年。
想明此节,贾母愈发气恼,眼见鸳鸯抽抽搭搭一直不言语,便道:“你素来是个伶俐的,出了这档子事儿,怎地不知告诉我?”
一旁凤姐儿紧忙转圜道:“鸳鸯也是不想让老祖宗为难。再说,今儿个来说的是王善保家的,大太太又不曾出面儿……”
贾母叹息一声儿,瞧着鸳鸯一个劲儿的摇头。半晌才道:“方才凤哥儿提了一嘴,你如今也十八了,过二年总要放出去,不然就成了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