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
突然插入对话,打断两人的笑眯眯的太宰治,伸手握住绵津见花理的手腕。
像是后知后觉要补救什么一边夸张地说了声“花理、衣服弄脏了哦”一边假惺惺地拿出手帕在她衣服的酒渍上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在绵津见花理无语抽搐的嘴角,“倒是也不用了……”的拒绝中,他迎着调酒师和织田作的注视,突兀地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微笑着开口:
“是我的东西哦。我捡的猫啦。”
像小孩子争夺所有权般。他还要看向她,如恋人撒娇时般,有些抱怨的语气。
“对吧?花理。”
花理:“……?”吃错药了。
她抓开太宰治的手,对着两人摇了摇头,严肃地道:“并没有。这是他喝醉了导致的。我和任何一位同事都没有个人层面上的从属关系,其他关系也没有。太宰先生只是我的上司而已。”
织田作之助思考,但是相信,很捧场的:“唔。好的。”
调酒师面带微笑,语气奇异:“啊、好的。”
“……这是没信吧!”
调酒师露出一个职业性的“我懂我都懂但我绝对不多问”的笑容,擦拭酒杯的动作更加用力了,片刻后,像是要回避,转身去做花理要的炸鱼薯条了。
织田作之助则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刚才目睹的大变活人和所有权争议只是一出寻常街景,他点了点头,迎着花理期冀的目光:“嗯。绵津见小姐,我相信。”
花理的额角在突突直跳。她深深叹气,手肘撑在冰凉的台面上,指尖抵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斜眼去撇太宰治,抿了抿嘴,不知道从何说起。
“花理。”
太宰治的声音忽然响起,比刚才轻了许多,带着一种黏糊糊的醉意,就贴在她耳边。
明明只是一分钟没看他,这人又开始装醉的新把戏了?听到他迷糊腔调,花理没好气地偏头,看到他不知何时也侧身坐近了。
鸢色的眼眸在酒吧暖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但那深处的探究却依旧清晰地透了出来。
看起来是醉了……花理顿了顿,再看一眼面前的吧台,才惊觉他已经把一杯酒都喝下去了。
不对、就算是这样,身为干部这种老油条也没那么容易醉吧?她继续用谴责的眼神看他。
太宰治靠得很近,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威士忌的醇香,带着一种微醺的侵略性。
“为什么……”他拖长了调子,声音含糊又执拗,指尖无意识地在吧台光滑的台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嗒嗒声,“……要撞掉那杯酒呢?”
“……我很少觉得一个人比我还十万个为什么。”
“唔?哈哈……”
被逗乐的太宰治眯了眯眼,黏糊糊地凑过来,花理被他带上了点灯光的暖色的眼睛吸引,两人对视片刻,花理移开视线。
“我……”她犹豫了一下开口,要从哪里说起?好像都不合适,所以——
要说什么?比如「请注意不要在我面前把自己搞死了」……?似乎有点不近人情……「我不希望您死」……关系也没好到那种程度。
“算了。”
太宰治却突兀地自己打断了追问,语气轻飘飘地转开,仿佛刚才那句试探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闲聊。他抬起手,指尖掠过花理沾着几滴酒液而黏在脸颊的发丝,动作轻柔得近乎暧昧,却垂下眼。
“……我大概都能猜到。”
“……”好吧,这个人就这样放弃了,就像先吊起别人胃口又回避一样,超火大。
“……我要说、”她一怒之下,“不要在人思考的时候又独自放弃答案好吗!”
“诶?”
“因为不想看你在我面前死掉。就是这样私人情感没什么内涵的答案……可以吧?”
太宰治定定地看着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奇妙的上扬和感叹。摩挲着下巴,视线若有似无地在她身上停留:“这样啊。”
像是精心准备的玩笑落了空。他端起那杯清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对方奇奇怪怪的态度让她觉得很郁闷,于此同时,花理迟来的炸鱼薯条终于端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