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温相思隔天早上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身,感觉全身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一般,连指尖都泛着细微的颤抖。
她揉了揉发胀的腰,心里忍不住腹诽: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昨晚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睡,他不到五点就起了,满打满算只睡了两小时不到,居然还能精神抖擞地去训练?仿佛他只是下车顺手给坦克加了一次油!
她慢吞吞地洗漱完,镜中的自己眼尾还泛着淡淡的红晕,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痕迹让她耳尖一热。由于昨晚“运动量”过大,早餐时她一不小心吃撑了,索性换上一条浅杏色的针织长裙,披了件米色开衫,准备到楼下散散步消食。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军营家属区里闲逛,天气微凉,空气中夹杂着草木的清香。她漫步在绿荫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是韩队的爱人吧?”一道热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相思回头,看见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她点点头,柔声回应:“您好,我叫温相思。”
中年妇女眼睛一亮,热情地说道:“果然是名字也这么好听!老早就听说军营里韩队的爱人美若天仙,今天总算是有幸见到了,真是比传闻中还好看。”她上下打量着温相思,目光里满是欣赏。
温相思被夸得脸颊微红,轻声道:“您过奖了。”
“我叫李君,是参谋长赵培的爱人,你叫我君姐就行。”中年妇女自我介绍道。
“君姐好。”温相思乖巧地点头。
李君拉着她的手,亲切地问:“你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吧?”
“嗯。”温相思轻声应道。
李君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我每年都过来两趟。哎,他们这些当兵的,我是不指望他们有空回家了,只能我带着孩子来看他。咱们当军嫂的,真不容易啊。”
温相思眸光微黯,轻轻点头。是啊,确实不容易。她忽然想起自己一个人怀着孩子时的艰辛,一个人做产检,一个人进产房,一个人带孩子熬过无数个夜晚。孩子感冒发烧时,她整夜不敢合眼;自己生病时,也只能硬撑着。他缺席了她与孩子们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一年到头不着家。想到这里,她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李君又拉着她聊了些军营里的趣事,温相思静静地听着,偶尔抿唇浅笑。
“嫂子,出来买菜?”远处突然传来韩戟低沉的声音。
温相思抬头,看见他大步走来,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隐约能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
李君一见到韩戟,立刻热情地打招呼:“韩队,早上好啊!”
韩戟点头致意,和李君寒暄了几句。李君很识趣地告辞,临走前还冲温相思眨了眨眼。
等人走远,温相思才看向韩戟,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昨晚的怨气:“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忙?”
韩戟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忙啊。不过谁让我家后勤保障不到位,我这前线指挥官都没办法安心打仗!”
莫名被扣了帽子的温相思一噎,气鼓鼓地反问:“我又干嘛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韩戟眼底笑意更浓,凑近一步问:“那你打算怎么和我算账?”
温相思一时语塞,还没想好怎么反驳,索性转移话题:“你这一大袋拿的是什么?一股药味。”
“中药。”韩戟答得干脆。
温相思心里一紧,连忙追问:“你受伤了?”
“不是给我的,”韩戟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不容置疑,“是给你的。我找陆屈开的方子,你生理期过了,正好可以调理身子。”
温相思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一脸嫌弃:“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韩戟语气坚决,又补充道,“另外,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你起来跑五公里。”
“五公里?!”温相思杏眼圆睁,一脸震惊,“你还不如叫我去死!”
韩戟眉头一皱,语气沉了几分:“说什么呢?能不能好好说话?”
温相思撇过头,赌气道:“反正我不跑,药我也不喝。”
韩戟被她这副倔强的模样气笑了:“每天早上五公里,你不跑也得跑;药不喝也得喝,这事没得商量。”
“我又不是你的兵,你没资格命令我!”温相思抬头瞪他,眼尾微微泛红。
韩戟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温相思,你能不能别气我?”
“是你气我!”温相思声音软了几分,却依旧坚持,“你叫我每天跑五公里,还逼我喝那个苦得要死的药,你还不如叫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