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季北的整个小腹都盖着一层白色的敷料,上面有个圆孔,向外伸展开一条软管。
能看得出来,此时应该是疼了,那纤细精壮的腰腹正一抽一抽地颤动着。
见状,一旁的小护士拉过他的胳膊,娴熟地往他静脉里注射了一针止痛剂。
然后众人围着,看那医生戴上手套,去揭那块被脓液浸个半透的敷料,不忘提醒他:“忍着点啊,要疼了。”
凌季北:“嗯。”
敷料还没揭开,只一阵微乎其微的小风儿掠过,就已经加深了几分疼了。
凌季北不自觉地就把目光投到郁江澜身上,想要寻求力量支撑。
可遗憾的是,后者没有看他,正跟Jessie一起围在医生旁边,想去看他的伤口。
嘶啦—
众人的脸色不约而同地沉了下去。
长达十几厘米的刀口,缝得很丑,乍一眼望去,就像是一条巨大又狰狞的蜈蚣镶嵌在那细腻白皙的肌肤里,触目惊心。
旁边,偏向腰肋的位置开了个孔,插着引流管,边缘处沾着血和脓液,正随着凌季北的呼吸缓慢起伏。
看着都疼。
郁江澜心脏一揪,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不忍心看了,于是绕到床头坐下,默默地握住凌季北的手。
Jessie本来已经缓得差不多了,这一看又不行了,捂着嘴颤声道:“阑尾炎做的不是微创吗,怎么…开这么大刀口。”
“阑尾穿孔了,腹腔感染,不开刀处理不好。”
“多大啊?我看看…”凌季北手术以来还没有见到自己的伤口,出于好奇,够着够着想要起身去看,被郁江澜按住:“别动。”
他只好乖乖躺下,歪着脑袋看着身边紧张的那人,缓缓笑开,小声说:“真好,澜哥又心疼我了…”
医生用镊子夹住棉球,蘸着碘伏,在他伤口和引流管附近擦拭消毒,然后在他血肉里搅动了一番那根软管,重新给他换上干净的敷料。
这个过程苦不堪言,凌季北疼得额角和侧颈上的青筋暴凸,本能地红了眼眶,却强行压下所有痛色,始终绷着一张“平静”的脸。
郁江澜别过视线,不想他在自己面前忍得太艰难,“凌凌,疼就喊出来,不丢人的。”
“大…男人的…不能这么娇气。”
郁江澜无声地笑了,抬起另一只手,随意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语气很轻,带着宠溺:“可以娇气,没关系。”
凌季北抬眸,深深地看了郁江澜一眼,蓦然间便涨红了脸。
这澜哥,根本就是个弯的吧!
这变性的速度,简直没谁了…
…
那主任医师给凌季北换完药后,又单独和Jessie嘱咐和寒暄了几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