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远处走来两名婀娜的女子,常昀初拉武鸢衣走的更急了,武鸢衣偏不依他,她就是想看看这两位姐姐打算做什么。
那两名女子画着浓厚的妆容,衣着暴露,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两名女子各自缠着一人,调笑道:“好俊的哥哥!两位哥哥哪儿来,到哪儿去。”
“可愿陪随奴家去耍耍。”由于两人身高差不多,那女子甚至在武鸢衣脸上偷了个香。
常昀初一脸黑色,不能打又不好骂,沉着脸极力抗拒那女子的纠缠。
武鸢衣这下知道常昀初为什么着急走了,这、塞北民风如此开放?
这当街站台啊!
见聚拢过来的女子越来越多,常昀初一脚点地,飞身抓起武鸢衣的衣领,两人稳当的落在马背上,常昀初双脚紧夹马背,两人略显狼狈的落荒而逃。
“她们、她们这是”
“这是她们生存的方式。这里人少地贫,普遍贫困,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哪里还顾得上贞洁。为了填饱肚子,她们为往来的客商提供春宵服务,甚至新寡的妇女转眼就可以与其他的男子在一起,兄长死了,也由家中兄弟接收兄嫂与子女。”
欣赏片刻武鸢衣的目瞪口呆,常昀初继续道:“这里的人,无论男女,都很热情好客。当地的男主人还会主动献上自己的妻子,为行人提供陪宿服务,他们对汉人、外来人口,更加周到,简直到了崇敬的心理,他们相信汉人是最强大的。他们希望通过“借种”的方式为子孙添福添财,儿女若是翻身了,以后再也不用受这种苦了,所以根本不在乎妻子陪睡。”末了常昀初吃吃笑道:“娘子生的如此俊俏、玉树临风又风度翩翩,身穿罗衣锦绣绸缎,是他们最喜爱的“借种”对象。”
听常昀初介绍完当地的民俗,武鸢衣从最初的诧异,变得可以体谅与理解了。这一路走来,她深知其中的不容易,在这片与天对抗的土地,活下去才是他们的目的,不管手段如何。
她不能用大黎人的眼光去衡量他们,更不能去鄙夷他们。
也难怪,拥有一身武艺的常昀初被她们纠缠,也只是逃跑。
“娘子真是好心肠。这些女子固然值得可怜,下场还不算悲惨。”
“还有比这更悲惨的?”
“有些女子糊涂了些,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丈夫人选,会与往来的客商打情骂俏,用放荡的行为勾引他们,只求这些人当中的一个能带她们离开这里,去城里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而那些无耻的男人就是利用她们这种无知又天真的想法,大享艳福,完事后拍屁股走人。有些人走的时候扔下几个铜板或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更多的人完全是白嫖。可能还会留下个种,那男人,却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那些女子,日盼夜盼,经过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伤心绝望后任命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只留下一个不知名的孩子,灭了心中的阔太梦。更有甚者,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张旗鼓的站街拉客,直到老的没人要饿死街头。”
听完后武鸢衣唏嘘不已,也知道了常昀初为什么会建议她换上男装,分明是想看她笑话。
进入“冀马城”后,这里的女子言行举止稍微有所收敛,会与男子说笑玩闹,却不会引起反感。与城外的女子如出一辙的是,她们对士兵一样的殷勤,只求这些士兵能看上她们,带她们回大黎,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这里的每一个女子,都渴望离开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驻扎在这里的士兵,军纪严明,治军严谨。”
武鸢衣对此早有耳闻,知道塞北军营重地军纪严明,只道是敌军强悍,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缘由。
谈谈走走间,两人到达将军府邸,武鸢衣被眼前的豪门大宅震惊了。
来到塞北后,武鸢衣已经接受了这里贫穷、荒凉、艰苦、炎热,心里固执的认为常昀初就是见不得她好,一心想折磨她。
什么接她来过好日子,完全是屁话。
原来,常昀初没骗人。谁能想到这贫瘠之地,也会有如此豪华阔气的深门大院。
常昀初轻拍武鸢衣的额头,“愣着做什么,进去看看。”
将军府外面看着壮观威严,内里也是应有尽有。整个将军府的规模有三十个常家那么大,亭台水榭,流水假山,即使逛上三五天,也不一定能走完。
除去原有的建筑结构,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柱子,圆形的拱窗和镂空雕花的装饰尽显主人的不俗。
随手打开一间厢房,满屋都是古典书籍。豁!武鸢衣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书。
她总以为大将军都是不善文章的,常昀初倒是个例外,不仅喜欢爱书,还喜欢搞收藏。
进了卧房后,武鸢衣更是惊奇不已,屋内陈设不是典型的男性化的布置,走的是竟是温馨风,硕大的梳妆台、全新的大衣柜,一道道门帘都是轻浮纱制作的,随风摇曳,填了一丝温情和趣味。
看来,常昀初确实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