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好看。”常金平小声嘀咕着。
说着就要用手擦掉,武鸢衣连忙阻止:“别擦别擦,很好看的。我是一时看迷了,还以为没睡醒,家里来了两个仙女呢?”
一句话逗得陈氏落落眉开眼笑,陈氏捂嘴乐道:“武娘,那你也画一个,我们等你。”
落落嫣然一笑,“嫂子天生丽质,画个妆怕是连天上的九天仙女见了也要自惭形秽。”
“这下好了,咱家一下子多了三个仙女。”
武鸢衣进屋快速的画了个妆,几人坐着从隔壁王婶家借来的牛车,浩浩荡荡的出门了。
武鸢衣啃着冒着热气的肉包,口齿不清道:“每次出门都借王婶家的牛车,现在年关将近,王婶一家肯定也会用到牛车,我们自己买一辆吧。”
“行,你看着办。”陈氏笑道。
落落也调皮道:“嫂子现在是统管全家的顶梁柱了。”
由于不赶时间,几人在路上走走停停,见到热闹的事儿,还会下车观望一阵,出了东村,便径直去了最近的牛市。
买了牛车,王婶家的牛减负很多,走起路来也轻快不少。几人在日落时分摇摇晃晃不紧不慢的抵达怀安西村。
上次来也是日落时分,天已然漆黑一片,除了满城的灯火通明彰显西村的热闹与繁华,武鸢衣什么也没见到。
这一次,大概是心里没事,纯纯游玩,分明一样漆黑的夜色,也不影响武鸢衣的好心情。只是有些许奇怪,武鸢衣硬是从繁华之中瞧出了一丝不同。
本应是市井喧嚣人声沸,摊棚栉比满琳琅。牛羊豕犬声声响,蔬果鲜妍映日斜的一番景象。
如今繁华依旧在,只剩寂静一片。
武鸢衣放眼望去,闭市的闭市,关门的关门,在经过“怀安西村”数丈高的城门时,武鸢衣才确定他们并没有走错地方。
就连常昀翌脸上也带着一丝疑惑。数月前还人声鼎沸的嘈杂县城,如今鸦雀无声。武鸢衣可不认为,这是夜深的缘故。
见武鸢衣神色有异,落落问道:“怎么了?”
“没事,你们不要乱走,在这儿等我。”说着武鸢衣跳下牛车,朝正要关门的一家小客栈飞奔而去。
“等等!等等!小二,见客来,不欢迎就算了,为何还要关门。”武鸢衣一手挡在正欲合上的榆木大门上。
那店小二吓了一跳,忙道:“我家厢房已满,请去别家请去别家。”
“还能去哪里!就只你一家尚未关门。哪儿有你这样做生意的,赶客人出门还有道理了?”
那店小二上下打量一番,又探出头去,见武鸢衣身后却有两辆牛车和四五个人影,男女老少一应具全。
看来确实是客人。
店小二低声把几人迎进门,苦笑道:“姑娘您是不知道,怀安西村正闹土匪呢,干的都是杀人劫财的勾当!已经抢空了好几家钱庄,弄得整个怀安西村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啊!”
“县太爷不管吗?”武鸢衣问。
“管,怎么不管!官兵一来,他们就撤,官兵一走,他们卷土再来。反复来个好几次,抢一次换个地方,县太爷也为此头疼不已,恼的吃不下饭。”小二给几人添茶倒水。
“我劝你们啊,没事就哪儿来回哪儿去。现在的怀安西村,可没有了往日的繁荣昌盛,早已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谢小二哥的提醒,我们来此买点东西,买完就回去了。”
那小二叮嘱道:“天黑千万别出门。有事再叫我。”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以前只听说西村闹过匪,没想到严重如斯。
常家人也没了游玩的心思,脸上都带着一丝愁云。
“咱们东村不会也遭土匪抢劫吧?”陈氏忧心忡忡的道。
常金平摆摆手,“不会不会,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怀安东村是最穷的。”
落落摇头,“说不准。再穷的地方,也有几家乡绅大户。”
武鸢衣点头道:“没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们东村,只怕也没法置身事外。”
常家人都是老实朴素之人,面对滔天的劫难,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光是常家人,东村的人,西村的人,整个大黎的百姓,大多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