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也不算,试卷写完了,我就交了,然后宋杰锋还没出来,我没地方去,就到华源看看。”
“看到我了吗?”
“看到了。”
……
“钟在,你知道我初中住在哪吗?”
“知道,金溪小区。”
“你去过。”
“去过,”钟在有点不耐烦了:“我朋友住那,我去和他喝酒。”
陈雾圆问:“谁?”
钟在没说话。
陈雾圆笑了下:“你就装吧。”
“……”
“钟在,”陈雾圆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慢慢地和他十指相握:“分班的时候我的物理书里夹了张纸,是你写的吧。”
“应该吧,不记得了。”
陈雾圆:“……”
“你能复述一遍给我听吗?”
钟在偏过头看她,陈雾圆的眼睛并不红,但睫毛眨得很快,她的手柔软的不可思议,但握在手里却存在感十足,钟在甚至能感觉到她的骨骼挤在自己的手指中间。
路灯的光柔和明亮,在黑夜里延伸出连片的黄色光团,温度不高不低,连风吹过脸颊都十分舒适。
她的脚步声很轻,像静静流淌的河水擦过河面上柔韧柳枝时的声音。
钟在在这一刻忽然感觉到了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宁静平和,他想未来的几十年就这样牵着陈雾圆的手悠闲的散步回家。
他可以做很多饭,一醒来会看到自己的爱人在身边,会微笑着看他,对他说不要害怕。
如果过的是这样的人生,活着好像也不错。
钟在还没说话,陈雾圆问:“二月四号,你还记得那一天吗!”
钟在说:“记得。”
陈雾圆说:“那天我和我妈吵架了。”
这是她第一次说自己的经历,钟在嗯了一声,手放在她后背,仿佛在支撑着她。
陈雾圆一直都没有向谁说过自己的事情,她曾经有一次想说,但最后还是没讲出来。
她朋友多,但大家似乎都只局限在吃饭送礼物这个普通好友的区间,没有谁能真的让陈雾圆毫无顾忌地开口说出自己的经历。
这并不是因为朋友不值得信赖,相反,陈雾圆觉得如果她对何净秋说出这些事情,可能何净秋会理解同情她。
但陈雾圆并不想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
似乎朋友之间一旦开始聊起伤痛、过去就代表着关系的更近一步,从单纯的朋友关系变成更深层次,能分担痛苦和秘密的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