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何惜文碰了下杯,轻薄的玻璃酒杯中红色的液体摇晃着,陈雾圆如实陈述说,
“妈妈,你从小到大,没有了解过我。”
你不懂我为什么执着,为什么不回陈家,你也从不过问我身上为什么有伤。
每当他举起手的时候你都视而不见,所以你从来不懂,爱对我说是一件多稀缺痛苦的事情。
陈雾圆纤白的手指轻撑着脸,她穿了件白绒色的外套,柔软的皮草领衬着脸颊,发色如金,十六七岁,正是青春风华的时候。
也就是在这时,何惜文才发现她长得和自己年轻时有些相似。
可能是店里的环境就适合说一些感情深入的话,陈雾圆说:“我再也不会像爱他这样去爱任何人了。”
“正如你所说,我得到钱很容易,你,陈家,将来我自己也会赚。”
“我需要钱,也需要爱。其实妈妈,我一直觉得我没有家,但可能人总要有归处,没人给我,我就自己找。”
她每多说一句,何惜文的嘴唇就更加抿紧一分。
“我不想跟你多说这些,你也不用跟我来这套感情牌。”
何惜文脸色紧绷,说道:“你恨我,也不想跟着我我知道,但陈雾圆,我还是那句话,想想你的钱是怎么来的。”
陈雾圆点点头,说我在想。
餐厅里听到细碎的杯碟碰撞声,清脆不绝。
何惜文重重地撂了下酒杯,说道:“我帮你这一次,但我丑话说在前,玩玩可以,谁都有玩心,其他免谈!”
出了餐厅,很巧,陈平也在。
他开着车停在餐厅门口,正对着大门,想让陈雾圆上车。
虽然是晚上十点多,但餐厅也挺忙的,车辆来来往往,餐厅的引导员过来劝阻他到旁边停车。
“先生,这里……”
刚说一句,陈平不耐烦地打断:“我马上就走。”
陈雾圆转头说道:“没事,你先过去——”
话说到一半,陈雾圆才看清引导员是谁,王思远。
她顿了下,何惜文率先一步开车门,说道:“陈平,我们聊聊。”
陈平愣神,何惜文上车,降下车窗,对陈雾圆说:“先回家,记住我说的话。”
陈雾圆点点头。
车辆发动,王思远穿着统一的制服,还没走,问陈雾圆:“刚才是你爸妈?”
陈雾圆不想说,往旁边走,王思远跟着她走了两步,还想再搭话。
餐厅的经理从侧门出来,小跑着过来,低声训斥道,“你干什么,还不快去办自己的事!”
随后对陈雾圆报以歉意的微笑,陈雾圆也赶紧笑笑,说:“没事,刚才我爸车停在门口妨碍到你们工作了,抱歉。你们忙,我先走了。”
车上。
何惜文等车子发动,甩掉高跟鞋,和陈平开门见山:“陈雾圆跟我。”
“凭什么,”陈平猛打了下方向盘:“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