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天时间而已,邱芜澜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季尧。不止是因为季葶,还有那份监控录像,以及被他撞见和华君润的亲昵。
邱芜澜心情有些复杂,可再是复杂,季葶的事情也必须知会他。
显然,除了邱芜澜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能承担起告知义务。
第四天早上,医生确定术后没有出血,便放季尧离开了。
邱芜澜亲自接了他。
她没有给季尧和自己任何缓冲,直接带他去了疗养院。
位于城郊的疗养院和别墅方向相反,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季尧没有发问,他弯着眉眼,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像是在和邱芜澜出游。
车子停在疗养院门口,邱芜澜再无法拖延。
她熄了火,对季尧道,“阿尧,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见妈妈么。”
邱芜澜不意外他猜出了答案。
“下车吧。”季尧自己戳破了这层纸,也省却了她的口舌。
“好的姐姐。”
他浑然不在意,轻松自在地下车欣赏起这片疗养院来。
近亲联姻让邱家饱受遗传病之苦,他们几乎是从发家之初,就投资了医疗行业。
这片疗养院正是其中代表。
它占据了城南郊外最秀丽的风景,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复古的建筑如艺术殿堂般赏心悦目。
邱芜澜带着季尧入内,副主任早早等候在外,热情地引他们上楼。
“季女士的手续已经办齐了,她的病不算危险,保险起见,第一阶段还不能和人接触。我们安排她进了带探视区的房间,就在这边。”
他们进入了一道狭长的小室,这间用作探视的房间三面是墙,一面是防弹玻璃。
玻璃后是一间舒适清爽的大单间,约莫七十平米。
坐在探视区的凳子上,整个单间一览无遗,邱芜澜和季尧一眼看见了季葶。
她和在庄园里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病弱苍白,唯独不同的是,她不再挂着小心翼翼的谄笑。
独自一人的空间里,她再没有需要讨好的主人们。
没有了笑容,那张憔悴疲惫的脸愈发阴沉,透出一股心死如灰的冷意。
邱芜澜这才知道,原来季葶不笑的时候,是极有攻击性的凶相。
双向的玻璃让他们一眼看见了季葶,也让季葶迅速发现了他们。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霍然之间,那张死人般面无表情的脸上迸发出邱芜澜熟悉的笑意,如墨滴水中,顷刻间染黑了整杯水。
“芜澜!”她提裙奔至窗前,拍打玻璃,狂热而欣喜地盯着她,“你来接妈妈回去了吗?”
邱芜澜眯眸。
她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