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吐了血没有躺在婚床上,而是进了暖阁,暖阁内徐氏夫妇,卢临,庾府夫人,医师,丫鬟,七八个人围着许敏。
丁婳站在后面十分地焦急,她纵然是看中了徐敏命不久矣,也绝没想到对方会在新婚之夜出事,若是徐敏真出了什么事,她日后在徐府绝没有立足之地。
幸而徐敏虽饮了烈酒,但那一大口几乎全吐了出来,服了药几乎是无事了。
最后查出来竟是因为下人弄错了酒,只因酒坛相似,便把要摆到宴席上的烈酒送到了新房。
“酒都能送错,把那个贱蹄子拉出去,杖责三十。”卢夫人盛怒道。
新婚夜见血总是不吉利的,徐老爷看了夫人一眼。
“娘。”躺在暖阁大炕上的徐敏出声。
“怎么了?嗓子还难受吗?”
“我好多了,免了吧。”
“这怎么行。”
“新婚之夜责罚人不吉利,你们都回去吧,我真的没事了。”
杖责还是免了,虽有担忧,但众人还是一个个离开了新房。
丁婳跟在后面去送,她临走前回身看了一眼徐敏,他果然如传言中的一样,待下人很宽厚,这样的人总是要好相处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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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的翌日,锦瑟一早在堆红叠玉的新房中把丁婳摇醒,“小姐,小姐起来了,今早还要梳妆去敬茶。”
丁婳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锦瑟的脸还有满目的红罗帐,她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再强行睁开,今日是不能晚起的。
在陌生的铜镜前对镜里对镜梳妆,高发髻,赤金头面,大红衣裙。锦瑟为她簪上最后一只发钗的时候,丁婳也为自己涂上了大红的口脂。
“姑爷呢?”丁婳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满意。
“姑爷起的早,在廊下等您呢。”一旁的李嬷嬷含笑道。
丁婳便提起裙摆,快步走到外间,无徵替她打开了门,吴雯珺负手站着门外等她。
“夫君?”丁婳的声音轻快。
吴雯珺闻声回头,天光微亮,逆光照着他英挺的轮廓,他展开了双臂,将丁婳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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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的婚仪礼制有定数,公卿之家总是差不多的,天佑年间时兴的婚房布置也是差不多的。
丁婳慢步走到了外间,细细打量了一番,这间婚房与她上一世和吴雯珺的婚房倒是很像。
无徵替她打开了房门,天光微亮,徐敏正在廊下。
“夫君久等了。”丁婳淡笑着抱歉道。
“没等多久,走吧。”徐敏转身向正房走去,丁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丁婳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这日子怎么能和谁过都一样呢。
她跟在徐敏身后,七拐八拐的就到了正房,进了屋,徐老爷与卢夫人二人端坐上首。
卢夫人看见新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徐老爷却是闭目养神。新人恭敬地给老爷太太磕了三个头,敬茶行礼。
“佳儿佳妇起来吧。”卢夫人给了两个红木雕花的首饰匣子给丁婳做见面礼。徐老爷给的是两柄玉如意和……两本道法经书。
丁婳笑着应下接下了,心里却实在震惊安哲伯爵徐大人对道法痴迷的程度。
临了卢夫人又嘱咐了一句,“春光融融,今日天气正好,敏儿去晒晒太阳吧。”
丁婳又只能在早饭后陪着徐敏去阳光正好的后院晒太阳。徐敏坐在池边喂鲤鱼,丁婳则在亭子里找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