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剥下他的外套,丢在对方脸上,然后扭头就走。
两分钟前还十分绅士的丞知尧摘下衣服,冲着李双背影大骂:“我收回之前夸你的话,你实在虚伪至极!”
李双180°转身,朝着面色狰狞的丞知尧快步走去,她叉着腰,仰视比她高二十公分的男人。
“和我道歉,我就不让你睡在地上。”
“不!”
上勾拳在半空中划出凌厉的直线,气势汹汹的男人四仰八叉倒地,下巴歪得像颗芒果。
李双冷淡地甩手腕,“祝你好梦。”
独自往回走的路上,李双被风吹得有些冷,下意识抱住了双臂。
“嗯?”李双低下头,两边手臂都光秃秃的,看不见任何配饰。
卧槽!李双瞪大眼。
程理送我的手链去哪了!
难道是揍人的时候力气太大甩掉了?
李双赶忙提着裙子折返,熟睡的人依旧熟睡,她打着手电绕着他走了三圈,最终确定地上真的什么也没有。
要死,那是什么时候掉的?
回忆起她们在操场确实呆了挺久,李双决定循着来时的路一寸寸翻回去。接下来的两小时,存款足够开五百十个配饰厂的李双,像上时代手工种地的农民似的,弯着腰在教学楼到操场找了七八个来回。连路过的草丛她都爬进去看了,锋利的枝条把漂亮的鱼尾裙划成了破布条,她却毫不在乎。
手链不重要,但是程理送的,那就很重要。
该死,到底去哪了!
李双是真的难过了,她还打算带它一起火化呢。
礼堂灯光熄灭,李双直起背,眺望最后出来的职工锁上了门。又过去几秒,整座操场的灯光也尽数消失。
黑暗中的李双原地矗立了半分钟,最后认命地朝停车场走去。
李双既希望能在停车场看到陨星,又希望看不到,看不到的话,她就不用思考如何解释她的行为,也不用担心程理发现她把手链弄丢了。
不对啊,这不正合我意么。
我把他抛在仓库,一声不吭和别人散步,还把他送我的东西弄丢了。程理肯定很生气,一生气就不会喜欢我了。
不喜欢,就对了……
挪过最后一个转角,垂头丧气的李双慢慢将视线从地面上移,红色超跑宁静地沉睡于夜色,副驾驶的蓝玫瑰半边隐入黑暗。抱手沉思的男孩斜坐车头,余光瞥见李双出现,他没有
起身,而是沉沉地注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灰头土脸的李双迈开步,在不算亮堂的路灯下停住。为了应对眼下的状况,她思考了许多开场白,比如“你怎么没走啊”,“不好意思遇到帅哥把你忘了”,以及“朕乏了要回家眠一眠”。
可最后她哪个也没选,只是故作轻松地吸了吸鼻子:“X的,这鬼天气,冻得老娘鼻涕都出来了。”
“玩得开心么?”程理问。
……
“还行。”李双心虚地背着手。
相顾无言十秒,程理起身的同时,脱下了外套。
将衣服不容拒绝地披在女孩肩头,程理眼睛却始终不看她的脸,“让你冻得像冰棍,那人真不怎么样。”
李双保持背手的姿势,一动不动,“确实不怎么样。”
终于将目光对准李双面部,程理随意地问:“花还要么?不要我替你扔了。”
李双知道应该回答不要。
“要。”
“真的么?”程理不可思议的语调很是阴阳怪气,“不用勉强。”
见李双不回答,程理收敛尖锐的眼神,自顾自走到副驾驶,捧起花举到李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