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生发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崔玉响扯唇勉强笑了下,脸色阴沉,“殿下,微臣可能——”
话音未落,被直接打断。
谢庭玄声音清冷,不近人情,“九千岁是身体不好,不便前往赈灾。还是在京城呆了太久,过惯舒服日子,受不得赈灾的苦了。”
崔玉响的脸色又黑了许多。
他皮笑肉不笑道,“谢宰辅这话实在咄咄逼人。”
又是一通大道理砸了下来,“九千岁位极人臣,承蒙陛下厚待,更要记得为人臣子的本分。抛却性命这种话自不必说,至少要做到为陛下排忧解难,这些道理连蒙幼的儿童都懂。”
说罢,微微蹙眉,神情冷淡,“这些年了,千岁也该读点书。”
熟悉的憋屈感再次袭来,崔玉响被他讥讽得脸透黑。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
忍了好久,才艰难挤出好几个字,“我何时说过自己不去。国家有难,微臣愿效牛马之力。”
殿内变得寂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高座上的秦王看不下去了。他捂着脸,叹息一声道,“那个,似乎叫犬马之力。罢了,都别吵了,此事明日再议。”
他想,什么牛马啊,崔玉响也真是该读点书了。
殿中奸臣的脸黑一块白一块的,表情复杂纷呈,有趣得很。
他弯腰,咬牙切齿道:“感谢殿下。”
心里已经恨死谢庭玄,恨不得这个装货千刀万剐。
攥紧了手指,眼神变得狠毒起来。
他猜到谢庭玄此举是为了什么,表面上是彻底投身太子党,实则只是利用他们逼他远离京城。
其实是彻底倒向了秦王。
想把他逼到江南去,然后期间就能取代他的位置,成为林春澹身边的那个人。
休想。
第97章风暴这几个月,秦王需要批阅大量……
这几个月,秦王需要批阅大量的奏折,早朝后基本都在宣政殿处理政务。
一待就是大半天。
殿内宁静,香炉里燃着的龙涎香盘桓升起,聚缕成线,散发出幽然的香气。
奏折繁多,林春澹握着朱笔的手腕都有些发麻了。
望着奏折上繁多的字,小声叹了口气。微微敛睫,忍不住去想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
谢庭玄究竟想干什么呢?
他想得出神,没注意悬着的笔尖落下几滴朱色墨迹来。
眨眨眼,胡乱添了两笔,便丢到了那边。
外面的太监通传,说是九千岁崔玉响求见。
他便将笔放回了架子上,宣他觐见。
崔玉响朱衣未换,仍旧是早朝时的打扮。虽然进殿时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但视线始终没离开过高位上坐着的少年。
那双凤眼阴沉沉的,却还带着丝丝柔情,缱绻不已。
林春澹让他起身,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问了句有什么事。
崔玉响没回答,只是打开随身携带的食盒。
让李福验过里面的甜羹之后,才端起来,勾唇笑着说:“天热,这是刚冰过的银耳羹,殿下歇息歇息再处理奏折吧。”
他借着放到桌案上的机会,刻意靠近少年,几乎将其整个笼住般的亲近。
林春澹盯着那桌上的甜羹,舀了一勺送进口中,含糊不清地问:“平白这么殷勤,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