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拽得紧紧的,一是这些人还轮不到春澹动手。
亲自扇他们巴掌都是赏赐,好吗?
再扇一巴掌,都要越过他去了。这些人不该有那么好的命。
二是也害怕林春澹受伤,他可是他捧在心尖都怕化了的人。
敢动他半分试试。
薛曙一面拢住怀中的少年,安抚道:“你别去,伤着你怎么办。”
一面捋起袖子,这种粗活交给他来就好。
然后抬腿。
蹙紧眉头,先恶狠狠踹了那恶徒一脚,“去你娘的。你长得跟□□成精一样,想找干爹都没人要你。”
那人被一脚踹倒在地,狼狈地翻了两圈。还没爬起来呢,屁股又挨踹一脚,摔了个狗吃屎,牙磕在地上掉了两颗,满嘴是血。
他神色已经称得上是惊恐了,看着薛曙,捂着自己流血的嘴,颤巍巍道:“薛曙,你、你疯了吧!竟然为了一个贱人,踹我?”
一片混乱中,传来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贱人?”
恶徒一开始没听出来,只是觉得这声有些熟悉。他是半趴在地上的,所以视线里只出现一片赭黄色的衣摆。
但这颜色可是……他连惊慌都来不及了,胡乱抹了抹嘴上的血,跪好了恭恭敬敬道,“恭迎圣上——”
此起彼伏的行礼声,几个恶徒乱七八糟地,都跪了下来。
唯有一个人没跪。
林春澹站在那里,神色中有几分矜骄。
他爹这不是来了吗?
众人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陛下怎么来了。
恶徒颤巍巍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久久未动的帝王,顾不得嘴上的疼痛,赔笑道:“陛下您圣驾光临,难道是来找微臣的。”
天子的脸色阴沉得要命。他冷冷地盯着跪在面前的人,十分残忍地笑了两声,“你不是在找他爹吗?”
恶徒表情堪称呆愣。
“我就是他爹。”皇帝气得,连自称都没用。
话音未落,全场变得寂静无声。每个人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的是,没有一人敢大声喘气。
而距离皇帝最近的那个恶徒,他近距离地感受着天子之怒,眼皮不断地抽搐跳动。浑身冷汗直流,艰难地消化着这几个字。
明明是一句短的不能再短的话,怎么……怎么听不懂呢。
直到帝王身边大太监一声,“大胆!尔等还不速速拜见秦王殿下。”
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所有人都迅速反应过来了,他们都知道今日陛下在早朝上宣布寻回了流落民间的幼子,乃是先皇后所生,太子的同胞弟弟。
泼天的荣宠,获得了秦王的封号,甚至未及冠就封王建府……把三殿下陈秉气得不成样子,刚刚他们从他那出来的时候,都还在摔东西泄愤。
也就是说,这个林春澹是秦王??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怪不得他刚刚反问说,你们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不对啊,他爹不是林敬廉吗。他不是满京闻名的爬床男妾吗,刚被陛下赐婚,全京城都笑话谢庭玄疯了,竟然求娶这样一个卑微之人。
怎么,莫名其妙地成了陛下的儿子,还是身份尊贵的嫡子……
但此刻,帝王就站在他们面前。皇权在上,没有人敢发出任何疑问的声音,他们吓得浑身都在抖,连忙朝向林春澹的方向,跪着臣服:“拜见秦王殿下。”
“拜见秦王殿下。”
他们齐齐高呼,满脑子的讥嘲与嘲笑都化作了无尽的恐惧。
之前,他们对林春澹那么不屑,他们那么瞧不起他。
现在却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敢颤巍巍地盯着他的鞋。
没有任何旁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秦王殿下,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尊贵,随便就能碾死他们。
而刚刚,那个被薛曙打得眼冒金光的恶徒,他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浑身僵直,瞳仁震颤着,嘴张张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