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澹目光幽幽,冷哼着问:“我看,是不准我出去吧。”
门房讪笑,表情尴尬。
少年在心里骂了一百八十遍,谢庭玄是个王八蛋,谢庭玄是个混蛋,谢庭玄天天不说话,就会欺负他。
他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王八蛋。
但林春澹也知道,这跟门房没有关系,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心中骂了谢庭玄许久,也微微消气了。
便没为难门房,气鼓鼓地回去了。
进屋,落锁,不准任何人进来。
他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觉得谢庭玄这个人实在不可理喻。
闷葫芦一样。说好听了就惜字千金,说难听了就是,嘴被缝上了啊?吵架都吵不起来,但在床上的时候又那么无师自通的,尽会说些下流之词。
还有,他到底为什么像是得了疯病一样,不准他去参加赏花宴,还不准他出府……少年想起这个,又难过起来,现在直接被幽禁府中,他明日肯定不能参加赏花宴了。
他还特意挑了好看的衣裳。
谢庭玄有病。林春澹气呼呼翻身,又在心里骂了一句。
阖眼,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挤出脑袋。
好一会儿过去,虽然脑袋还是乱哄哄的,但他总算平静了点,开始思考:是不是他之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点?
但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谢庭玄独断专行的行为。只是并不明白,之前种种,再过分的谢庭玄也依着他,怎么这么一桩无关紧要的小事就不准他干了。
他既有些恼火又有些失望。同时,最恐怖的是心底不断逃避着的、不愿承认的害怕。
很害怕,他不明白谢庭玄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两人中间隔着看不见的谎言,林春澹就更需要安全感,要谢庭玄始终纵容,要让自己处在安全的地方。
虽然不愿意去想,却还是发现两人的未来更加无法预测。谢庭玄现在还不知道他骗了他,倘若他知道了呢,是将他永远地关在府中,还是丢弃出去,还是……报复他?
少年头皮发麻。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呼吸有些急促。他眉头蹙起,垂目时眼眸中闪烁着游移不定的光芒。
无论是哪种,他都不要。
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织,林春澹不愿再想,却无法抛却脑中纷乱的念头。只能起身下床,准备干点别的来转移注意力。
他吃了两口桌上摆着的糕点,却觉得不开心。
只能费劲吧啦地解开门上的锁,叫来路过的小厮,问:“心情不好的话,吃什么会开心。”
小厮挠挠头,思考了半天后,道:“吃什么这得看您的喜好啊。不过,若是真的不开心,不如喝点酒呢。”
“酒?”林春澹这辈子没喝过酒,只喝过桂花酒酿,甜甜的,微晕。
他想着,酒应该和桂花酒酿差不多吧。
砸吧砸吧嘴,还真有点怀念那味道,便吩咐小厮去办,还让他带只烧鸡过来。
小厮麻溜应下,没到半刻钟便帮他搞定了。而林春澹还不忘在他走后,鬼鬼祟祟地来到门口,四下张望……
见谢庭玄真的没在,嘴硬道:“幸好没来找我。”
心里却忍不住地发怒埋怨,谢庭玄这个混蛋,让他别跟来,竟然真的不来找他?
混蛋!
少年咬牙切齿,赶紧又给门加了一道锁,锁得严严实实。确保谁都进不来之后,才拍拍手,哼了一声:“有本事一辈子都别来找我,谢王八蛋。”
他坐到位置上,掀开包裹着烧鸡的油纸,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地咬了一口大鸡腿。余光瞄见旁边放着的那壶酒,赶紧倒了满杯。
一口闷,喝的很急。
好辣好辣,跟桂花酒酿一点也不一样。林春澹眼泪都被辣出来了,身体一瞬烧得火热。但来不及思考太多,眼前便一阵天旋地转的。
啪叽一下,趴倒在桌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脸红得像水蜜桃,神色懵懵的,看着那酒,呆呆地说了句:“桂花酒酿。”
然后傻傻笑了。直接端起酒壶喝了个干干净净。
又吃了许多口糕点,烧鸡,甜咸搭配。
眨眼,晕乎乎道:“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