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沉默了数十秒,才终于传来答复:“是。”
谢天谢地!
林春澹终于松开咬得极紧的唇,整个人猛地放松,像是一颗融化的糖,慢慢地摊在身后的墙上。
后知后觉,才感觉下巴处微微发疼。
是刚刚谢庭玄掰的。
想起男人那句:你生来就这么下贱?
林春澹默默地切了声,内心愤愤:他贱?那他谢庭玄又好到哪里去。
别以为刚刚衣袍掩映着,就觉得他没发现。昨夜还能说是那药的作用,那今早呢?
明明自己就是色中饿鬼,还审判起他来了。论他是下贱,那被下贱之人勾引到的谢宰辅又算是什么呢?
但这些话,少年只敢在心里想想。
背对着他系衣的男人回目望回来,他瞬间直起身子,期期艾艾地望过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却不想,谢庭玄只是来到床前,将散落枕上的玉簪捡起。
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他,说:“别笑。”
林春澹顿时收笑。
“很难看。”
明明不想笑,还拼命挤出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说罢,束好冠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林春澹极小声地呸呸了几声,摸着自己的脸小声呢喃:“胡说,魏泱哥明明说我笑起来很好看。”
不过,他心情很好,就不跟谢庭玄计较啦。
林春澹想着就很开心,桃花眼也微微眯起,弯成新月状。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翘着脚哼曲。
不用嫁给老太监啦,也不用被折磨死啦,还能让他那狗娘养的亲爹狠狠地不痛快一下。
他就是很聪明嘛。
没一会儿,偏房的门被狠狠踹开。
林春澹淡淡撇去一眼,和意料中一样,是林父气得扭曲的脸。
“你这孽种!”他乱踢一通,踹倒了好几个椅子,又摔了套茶杯才罢休。头顶束着的发髻都歪了,气喘吁吁地说,“我养你这么大,你便是这样回报我的!”
“你既然愿意做这种事,又为何不如为父愿!送到九千岁府中不好?那可是泼天的富贵,享不尽的荣华。偏偏要和我作对,生你生出了罪,当年怎么没把你掐死呢?”
林父气得肺都快炸了。他早已答应九千岁,要为他奉上府中貌美的庶子,万没想到林春澹竟会摆他一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向九千岁交代?
“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