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积极配合治疗,终于在满月这天达到了出院标准。
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出院后,谁负责照顾薄贺?
“当然是我来!”乔昱川拍着胸脯,把薄贺挡在身后,“砚子你右手石膏还没拆呢,就别逞强了。”
“川川,你下周就要进组拍戏了吧?”苏砚顷不慌不忙,“还是我来比较合适。”
他扫了眼乔昱川耷拉下来的耳朵,补充道:“或者…我们两个一起……”
“我来。”
一道冷冽的声线横插进来,历寒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薄贺的出院手续。
要是真让这两个人住进薄贺家,自己别说亲近,恐怕连恋人的衣角都摸不到几次。
乔昱川和苏砚顷交换了一个眼神,多年的默契让他们瞬间结成同盟。
乔昱川一把搂住苏砚顷的肩膀:“砚子的手不方便,我们住一起正好互相照应。”
“历总日理万机,实在不敢劳烦。况且……”苏砚顷笑得如沐春风,“有些护理工作,还是熟人更方便。”
“就是就是!”乔昱川迅速帮腔,狗狗眼瞪得圆溜溜,“贺崽睡觉踢被子,吃饭挑食,洗澡还要人帮忙擦背,可难伺候了!”
薄贺:“……”他没有。
历寒骁以一敌二,从容反击,丝毫不落下风,病房里的气温越来越低。
“停,”薄贺扶额,抬手在三人之间划了道无形的分界线,“一人两天,轮流来。”
这个折中方案勉强让几人达成共识。
周一周二归乔昱川。
狗狗眼青年出乎意料地靠谱,没出什么岔子。他陪着薄贺做复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薄贺做肩关节牵拉训练,帮薄贺调整弹力带的阻力;一日三餐也严格按照营养师给的菜单准备,虽然味道平平,但胜在没炸厨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乔昱川的话实在太多了。
从睁眼到入睡,他那张嘴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停不下来,兴致勃勃地分享剧组八卦,讲解刚学会的营养餐的做法,还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离奇的梦境:“贺崽你变成了一颗小幼苗,”他比划着,“就那么小小一株,叶子颤巍巍的,我急得直转圈,然后发现自己长了翅膀……”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薄贺早习惯了,比起眼前这个活力四射的话唠,他更害怕看到那个在病房里沉默不语、双眼通红的乔昱川。至少现在,他能确定乔昱川已经从车祸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那你飞起来没有?”薄贺顺着他的话问道。
“当然!”乔昱川立刻来了精神,“我用爪子捧着山泉水,一路飞回来给你浇水,结果飞得太急,差点撞到树上……”
可惜,一周后乔昱川的新戏开机,不得不进组。临走那天他抱着薄贺不肯松手,把脑袋埋在对方颈窝里拼命蹭。
“去吧。”薄贺揉揉他的头发,“等你杀青,我们三个找个暖和的地方好好玩几天。”
薄贺又许下“每天三次视频”、“伤好后第一时间去剧组探班”、“让砚哥给你送排骨汤”等一系列承诺,这才让乔昱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周三周四轮到苏砚顷。
比起乔昱川的热闹,苏砚顷的照顾风格要温和许多。他笑眯眯地没收了薄贺偷偷藏起来的笔记本电脑:“医嘱上说,十点前必须睡觉。”薄贺只好乖乖就犯。
但薄贺很快发现苏砚顷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这人右手打着石膏,左手还能单手敲键盘处理文件到凌晨。
于是薄贺逮着机会就反将一军。每当苏砚顷自己熬夜处理公务时,书房的沙发上就会长出一只抱着毯子阴阳怪气的卷发青年:“苏总~医嘱上说,伤员需要规律作息~”
两人僵持几个回合,最终相互妥协:不重要的文件统统堆到明天,紧急企划则一起在书房处理。
等到最后一份文件合上,苏砚顷自觉关掉电脑,两人一起挤进主卧,头碰头躺下。苏砚顷的黑发如绸缎般铺在枕上,薄贺的卷发却总有一两撮不听话地翘起,蹭得对方脸颊发痒。
“别动。”苏砚顷按住他的脑袋,指尖穿过那些捣乱的卷发轻轻梳理。
薄贺含混地应了一声。
夜风拂过纱帘,两个交错的呼吸声渐渐同步。
“……晚安。”
周五周六,历寒骁的饲养员模式重新上线,他的照顾方式与在医院时如出一辙,严谨细致,周到非常。唯一不同的是薄贺强硬地制止了他的喂饭行为:“我是肩膀受伤,不是手断了。”
历寒骁对此表示遗憾,但很快从其他方面找补回来。
如今历寒骁是持证上岗的正牌男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名正言顺的底气,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克制守礼地“申请奖励”。给薄贺递水的时候要啃一口唇,帮薄贺涂药膏时要咬一口锁骨,正巧路过薄贺?那必须嘬一口脸蛋。
薄贺对男朋友很大方,亲亲抱抱都随他,可这些零星的亲密接触不仅没能缓解饥饿,反而让饿狼愈发躁动。每次亲完,历寒骁都要绷着那张冷脸去阳台吹风,背影写满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