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寒骁淡定点头:“嗯。”
“九小时前,”他冷冰冰地补刀,“我表白,你答应了。”
“呃,什么时候?”薄贺觉得今早自己的CPU都快烧干了。
“走廊相遇的第一秒。”历寒骁道,“我说‘请成为我的伴侣’,你直接扑进我怀里。”
虽然每个字都冒着寒气,但这确实是句标准的情话。
“……抱歉,我那时候喝断片了。”他今天怎么一直在道歉。
历寒骁面不改色:“但你跟我回房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很配合。”
“……”薄贺试图挣扎,“要不我们先试试……”
“九小时前,”历寒骁冷冰冰地又补了一刀,“我求婚,你答应了。”
“历家家训——不结婚,不上床。”
“所以……”薄贺扶额,“这九个小时里,我们还干了什么?”
历寒骁用那张面瘫脸继续补刀:“给我父亲打了视频电话。”他调出手机相册,画面里醉醺醺的薄贺正对着镜头优雅颔首,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你亲口答应了周末单独会面。”
“容我多嘴问一句,”薄贺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侥幸,“令尊该不会是……历偃舟?”
最后一个名字几乎是气音吐出来的,仿佛光是念出这三个字就会触发什么商业诅咒。
历寒骁微微颔首,随即用冰冷生硬的语气陈述:“根据协议附件四,乙方需知悉甲方直系亲属构成。”他面无表情地继续,“祖父,历谔。”
薄贺默默捂脸。
历谔,商界活化石,把历家从地方企业做成跨国巨鳄的传奇家主,至今保持着每天四点起床打太极、七点准时看财报的恐怖作息。
薄贺的星煌娱乐在业内也算一流,但在历家这头武装到牙齿的霸王龙面前,就像只举着牙签示威的蚂蚁。他要是敢悔婚,对方动动手指就能让他的公司灰飞烟灭。
历寒骁的目光如精密扫描仪般锁定薄贺:“你不喜欢我。”
“不是不喜欢,”薄贺熟练地掏出万能拒绝话术,“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只是我们……”
“你不喜欢我。”历寒骁直接打断,“不必掩饰。”
他退后半步,手工定制的皮鞋无声碾过地毯,精确划出三十厘米的间隔:“让你为难了,是我考虑不周。”
薄贺顿时有点心虚,毕竟白纸黑字是自己签的。他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良心:“其实我也有责任。”
“扫码。”历寒骁直接将手机怼到他面前,屏幕上是聊天软件二维码,“修订版合同会发给你。”
“从今天起,”他语气平静得可怕,“我会正式追求你。”
出于那么一丢丢理亏心理,薄贺还是拿出手机,“滴”的一声完成了可能是人生最后悔的一次扫码操作。
历寒骁看着屏幕上跳出的好友验证通过通知,才把手机收回口袋:“送你回家?”
“不必麻烦。”薄贺调整好情绪,不疾不徐地收起手机,“我让司机到正门等了。”
历寒骁的视线在那截泛红的手腕上停留片刻,点头:“再会。”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薄贺松了松领结,整个人陷进沙发。
他现在需要静……不,他现在需要三个顶级律师和一台能穿越回昨晚的时光机。
坐进车里,薄贺立刻拨通苏砚顷的电话。
“我还活着。”他开门见山。
“活着?”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你和历寒骁怎么回事?”
“……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薄贺实话实说。
对面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昨晚我联系不上你,去宴会厅找你时,被历先生的特别行政顾问拦下了。”苏砚顷的声音依然温和,“你猜那位精英怎么说的?”
“怎么说?”薄贺有些不详的预感。
“‘薄先生很安全,但请不要打扰老板和他未婚伴侣的私人时间。’”苏砚顷完美复述完,轻声补了句,“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