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成身家?”
“当然,是你赚了。毕竟我出手,你起码还能活下来。要是人没了,多少身家可都享受不了了啊。”
中年人这才听懂薛尽贺已经到咒他死的地步了,还在那儿说什么五成身家!
任谁听到这种话,恐怕都高兴不起来。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崩裂,说话的语气都扭曲起来:“这就不劳薛公子费心了。”
“呵。”薛尽贺慢条斯理说,“等你下次来求我,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张口闭口就是设想自己有性命危险,还来求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小屁孩儿?
中年人也是有脾气的,实在忍不下那一肚子火和薛尽贺继续交谈下去,随便寒暄两句就离开了。
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池念:我悟了!
难怪薛尽贺说那么贵的豪车说买就买,出手就是比豪车更贵的价格……感情薛尽贺要价根本都不带具体的数字,直接分家产的啊!
这逼格装的,他给一百分!
池念丝毫不怀疑薛尽贺说话内容的真假,毕竟他现在也多少会一点相面之术了,虽然不够精,但看出个命中劫、血光之灾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
所谓观气,一般看手相或者面相。这种气并非是真实存在的,例如掌中奇门,就是要“趁着手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往掌心瞅一眼,然后记住掌心不同区域的颜色,有的地方泛红,有的地方泛青,不同区域对应的九宫八卦正好就对应着这个人最近的运势。
影视剧里常常会来一句“印堂发黑”,但不懂的人往往盯着别人的额头看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是这个道理。
刚才薛尽贺一提,池念下意识就往中年人的面门看过去,果然看见一团乌云罩顶,可是等他仔细往那张脸上盯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还是池念头一次在一个人脸上看见这么明显的面相,等中年人走后,池念就跟薛尽贺聊起来这个事。
薛尽贺也不吝和他慢慢解释,但这玩意儿不仅复杂,有一整个表格需要背,就跟万物类象表那样,得知道看到不同的面相意味着什么,才能解。更重要的是还需要培养眼力。
薛尽贺耳聪目明这件事,池念是清楚的,有时候他还对于薛尽贺能够轻易分辨出隐藏在叶片中的拟态昆虫,或者他几乎分辨不出的几种交杂在一起的虫鸣,薛尽贺都能一一数出来。
这玩意儿要练就得靠功夫了,三两天轻易学不来。
一旁的其他人也有听见方才薛尽贺和中年人的对话的,顿时歇了过来搭话的心思。
他们这群人,权势越大,家产越多,对于这方面就越忌讳,恨不得一辈子只听好的,连那些家里有上市公司的,都恨不得一辈子不吃绿叶菜。
谁愿意跑薛尽贺面前来讨这个嫌啊。
过来乱七八糟搭话的人肉眼可见地减少,也算是给自己减少了负担,就是薛尽贺的名声今后说出去可能就不大好听了。
但是无所谓,池念非常期待看到中年人和那个周家跑回来跪着求薛尽贺还要双手奉上家产的那天。
倒是周围有个年轻的沉不住气了,不轻不重地嗤笑一声,显然不怕被薛尽贺听到,还嘲讽了一句:
“想钱想疯了。”
这句话要是放在以前的薛尽贺身上,或许是真的能踩到人痛脚。
以前的薛尽贺的确是圈内出了名的烂泥扶不上墙,薛家的父母不是没给他过公司练手,但全都以破产和亏损告终,半点经营公司的天赋都没有。
尤其是在薛策那么优秀的对比下,就更显得没用了。
那时候的薛尽贺甚至还试着鼓捣过别的生财之道,可是一直都没什么起色,背地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他呢。
池念瞥了那人一眼,不咸不淡地和薛尽贺说话,实际上却是加大了音量,故意说给那个人听的:“我当多会赚钱的玩意儿在那里大放厥词呢,辛苦半天连别人的零花钱都捞不到,好酸的味儿啊——”
那阴阳怪气的语气简直能把人气死。
果然刚刚嘲讽薛尽贺那人听到池念的话,脸色就变了,甚至还有想要冲过来骂他冲动,可惜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薛尽贺对于被池念维护这件事心情大好,也是饶有兴致地和池念一唱一和起来。
他摇晃着手里盛着软饮的高脚杯——薛尽贺现在还喝不了酒,杯子里的紫色软饮在昂贵的高脚杯里荡出一圈圈绮丽的颜色,不像是葡萄酒,更像某种致命的毒药。
薛尽贺的吐字很特别,给人一种每个字都压得十分熨帖的感觉,就是即使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个字都能说得相当清晰,尾音干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这样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玩味,内容却高高在上地给人判了死刑。
“那么脆弱的财运,想断掉也很简单。”
说着,晃动的酒杯变得痕迹规律起来,薛尽贺仿佛在用酒杯在空中写了什么东西,杯中的液体摇摇晃晃,显理得更加神秘……
又让人忍不住敬畏。
刚才因为一时冲动而出言嘲讽的青年脸色都快黑出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