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想着,慈母多败儿,不能太惯着他。
闹了半天,是他自己需要。
第60章哥哥
或许真是中医上讲什么心虚脾虚血虚,无论想好的想坏的,季苇一白天脑子稍微工作超负荷一点,夜里定然就要做梦。
遇上表白接吻这样的大事,果然又是一夜乱梦。
一个梦接着另一个梦,新的场景一旦出现,旧的记忆立刻就被覆盖。即使还在梦里,他都说不清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睡眠被记忆片段分割成很多小块,天将亮,梦最清晰,又梦见冯帆。
不是那个经常出现在他回忆里的风雪夜,而是一个很愉快的春日的下午。冯帆照例把他驼在肩头,季苇一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搂着他的脖子把他当成自己的唯一依靠。
挣扎起来,高处坠落的失重感从痛苦中把他唤醒。
可能叫喊出声,可能手脚扭动,有双很温暖的手用力握住他。
“醒了。”张渊把另一只手也覆上来,暖着季苇一冰冷的手指:“做噩梦了?”
身体正稳稳当当躺在酒店的床上,虽然软得有点过分,至少不存在下坠。嗓子一时有些干,他回握了握张渊的手,躺在枕头上摇了摇头。
等等,张渊。
张渊什么时候进来的?
还像等待主人起床带他出门散步的大型犬一样把下巴枕在床沿上瞪着眼睛看他,好悬没跳上床亲亲抱抱。
头天晚上他们还是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季苇一哄张渊回去:“总不能这么快让大家都看出来吧。”
张渊眨眨眼睛:“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吗?“
“就……”季苇一无奈,有些在他们心中约定俗成的社会规则对于张渊而言并非是理所应当存在的。
“你现在也算是艺人了,电影还没播,如果现在爆出我们在谈恋爱,会对电影不好。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他们两个何止是娱乐圈恋情,还涉及同性关系和疑似金主包养刚成年涉世未深的小鲜肉。
简直是再糊的人都可以借机登上文娱榜热搜的好素材。
季苇一有心解释,话到嘴边又犹豫:“没什么。”
他并不是觉得张渊真的不能理解这些东西,他的天真来自于生活经验的空缺,而非心智本身的发育不足。
只是天真有时候也显得很珍贵,提醒他很多事情也未必非要如同他所一贯知道的那样去理解,从来如此的事情未必一定合理。
但他怎么想是一回事,戏到底是程秋的戏:“反正,这个阶段如果被别人发现我们在交往就会很麻烦。”
张渊于是很轻易地答应了,再没问到底什么理由:“知道了,不能让人看出来。”
又问:“谁都不行吗?”
“谁都不行。”
“好。”张渊道:“谁都不行。”
他其实还是不太理解,但总之季苇一的要求,只要不有损身体,他没觉得有什么是不能同意的。
他喜欢季苇一,对方身体又不好,生气难过心脏就会不舒服,顺着他是应该的。
张渊一向觉得,如果和他在一起会比一个人的时候有更多烦恼,他的存在就没有意义。
只是道理虽然想通,真到要分别时,还是依依不舍地将膝盖顶在床沿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季苇一。
湿漉漉幻视某种体格健壮的大型犬,偏耳朵耷拉着,可怜巴巴。
看得季苇一莫名耳根发热,掏出多余的一张房卡给他:“卡给你。”
多余的话不好意思再讲,张渊却要问:“什么时候可以来?”
“你想——”
“想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