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他对上那“人”的眼睛。
猪死之前会用尽全身力气,眼珠上翻,眼白覆盖大片,死死瞪向杀猪人。
猪的眼睛最接近人眼。
所以杀猪人会把猪的四肢捆绑到小儿臂粗的棍子,让它整个倒过来背朝地,见不到行凶者,也见不到被开膛破肚的自己。
李择觉得罐子里“人”的眼像猪眼。
“人”耷拉着眼皮,瞳孔浑浊,再一次敲击。
——咚。
伴随嘴唇开合,李择眯眼辨认,“人”说的是……
杀、了、我。
“……”
这滩烂肉,竟然还有自我意识的活着。
李择惊讶之余,他不由得凑近,强迫自己无视“人”脖子以下赤裸裸的内脏器官,凝视他因呼吸,导致玻璃罩蒙上层雾气,又随着吸气快速飘散。
他追问:“谁干的。”
李择这才发现“人”根本没有子宫,所以这还是一具男性人彘。
他胳膊与腿被死死禁锢,拼尽全力也就只能倾斜肩膀,止血棒犹如满天星哗啦从他体内溢出,血水两秒涌满玻璃仓,吓得李择接连后退数步。
“喂!!”
警告铃乍响。
红光疯狂闪烁交替,李择视野昏暗。
他看到“人”比划口型。
可惜,时间太短。
没等李择分辨清楚,有护士冲进来将他拉开,他被挤到了人群之外。
老组屋,老字,代表布局不合理。
稍微一热,整个房间密不透风,犹如蒸笼,人坐着汗水都能浸透整个前胸后背。
更别说赵立商。
他蹲在床边,手捧住刘成露的脸。
由于情绪过度兴奋,他面部表情扭曲又狰狞,丑陋地摩挲刘成露的耳,感受其柔软而脆弱的弧度,赵立商眼底疯狂更甚。
“露露……我的……”他学刘成露曾经做过的动作,结果姿态万般猥琐,东施效颦。
赵立商却浑然不觉。
他手指覆盖住刘成露侧脸,犹如摆弄轻而易举获得的价值连城的人偶娃娃,毫不懂何为下手轻重,力度之大几乎能啖其血肉。
汗水几次滚落,赵立商舍不得擦拭,生怕错过刘成露面部任何细微变化。
“早知道你死了会比活着安静,我就应该提前杀掉你,”赵立商呼出的气,一波波喷洒在刘成露的脸,“你说是不是,露露?”
“……”
“啊,我忘记你已经死了,不能讲话。”
赵立商托住刘成露的头颅,他一步步把人拖动到里侧,借助墙壁优势充当其靠背。
即便后背有支撑,可刘成露到底是失去呼吸,一旦赵立商收回胳膊,他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向下歪,被赵立商大力按回去,骨头与墙壁发出的嘎吱动静令人牙酸。
赵立商端详,看着刘成露紫红色布满掐痕的脖子,呈不正常角度扭曲,他嘴角笑容怪诞:“真像睡在地板那只蠢兮兮的玩偶。”
“但你是我的专属了,露露。”
“所以蠢点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