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头顶传来断续细微的窸窣声。
茉莉以为吵醒了青年,他脸色涨红:“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咦,成露?”
刘成露呼吸均匀,俨然陷入熟睡。
幻听?
茉莉挠头,他调暗床头小夜灯,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虚虚掩盖住房门。这样就算茉莉是在厨房熬粥,刘成露睁开眼也能听到外面乒乓动静,不至于感到害怕。
他刚要松开门把。
先前的窸窣动静再次袭来,类似塑料袋踩在脚底向前磨走两步,哗啦声响亮得都有些刺耳。
茉莉晃晃脑袋,他总感觉眼前有雾,以为是自己连续几天未休息好的缘故。
小夜灯昏黄光芒微弱。
“你醒了吗?”
原本平躺的青年不知何时翻身,回脸朝向墙壁,背对着门口,一时看不清他表情。
茉莉等了片刻。
他担心毛巾滑落,打湿枕头会让刘成露睡得不舒服,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
先前刘成露平躺睡觉,茉莉没觉得他身体有多消瘦,等胳骨外凸支起单薄睡衣,茉莉都害怕他会把自己硌醒。
他想让刘成露翻过来睡,可胳膊伸半道又顿住。
茉莉很少有怕的东西。
他看向小夜灯,再三保证插销一直连接电源,食指轻轻扯动刘成露的睡衣。
“成露?你还好吗?”
“……”
房间安静得犹如抽了真空,茉莉仿佛失去听觉,他尝试性呼声,音量沉到脚边。
人对危险的感知有一定的阈值,所反应方式也不尽相同,茉莉则是觉得房屋气味有些怪,他吸吸鼻子。有点闷、潮湿,类似用完抹布却没洗净,放在不见光的墙角,半宿过去开始发酵出水腥臭味儿。
因为刘成露刚退烧,茉莉不敢把空调开得太猛,还用小薄床单盖住他胸口以下的身体,就怕他会二次着凉。
茉莉漫无目的乱想,他放轻脚步走到窗边,检查边缘插销是否插好。
组屋是老房子,先前为了安置大批外来人口,房价低廉,无需本地户口也能买,这才导致整栋楼鱼龙混杂。直到前几天还有几家丢东西、偷汉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已是凌晨,住宅区寂静。
路灯没几盏好的,仅存的几道光源照不透夜晚,灯与灯之间的小路黑得看不见底。
茉莉盯着愣神。
他总感觉,这种黑不太正常。
更何况,就算再黑,路灯边缘光总会渗进去些,黑得并不完全规则。无论茉莉怎么眯眼瞪眼,它的分界线格外清晰分明。
难不成真的眼花了?
茉莉不经意侧目。
他瞬间死咬住腮肉,险些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