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司马舜的人都知道,这件狐裘是他第一次猎杀妖兽获得的皮毛,极具纪念意义。他用这皮毛做了两件衣物,一件给了安许柳,如今却被她如此对待。
令瑶捡起狐裘狠狠地瞪着安许柳,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暗暗发力。她转头对余岘说道:“余岘,我的事不用你管,别老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这种人不值得你为她求情。”
安许柳平静地看着她,随后冷冷地转向司马舜。令瑶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让安许柳变脸色,她仿佛毫无感觉。
司马舜叹息道:“安阳,没想到你会耍这些小性子。”他脸上露出一副“我知道你吃醋了”的表情。安许柳疑惑地看着他,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热,所以脱掉。这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
她的话让周围的人顿时议论纷纷,“不是说她是凡人吗?怎么这天会热?”
“我看她是疯了,我们这些修士都觉得冷,她却觉得热。可能是司马师兄这些天没来找她,她被逼疯了吧。”
“有可能,听说她一直没有出门,小师妹带着人去堵她,她就没出过门。”
安许柳侧头看向令瑶,抓住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稍稍一用力,将其扯开。令瑶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想要动手,却被司马舜皱眉阻止。他警惕地盯着安许柳。
安许柳抓住司马舜的手腕,说道:“走啊,在这浪费了多少时间了,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周围的人纷纷让路,这里到沧海宗的距离并不远,再忙也有时间过来看看。可是这么明显的漏洞她都没发现,还真是可笑。
她一定要搞清楚,他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不是离开那么简单了,她要给所有人一点教训。
到了千阶处,众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安许柳。这千阶对于凡人来说,可是极难走到最后的。
司马舜抓住她的手,说道:“我扶着你走。”安许柳躲开他的手,说道:“我自己来。”
安许柳走这千阶不仅轻松,还巧妙地躲过了所有人的故意推攘。
“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皮囊,爬这千阶算得了什么。”令瑶身边的弟子小声嘀咕道。令瑶紧接着说道:“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安许柳拍了拍身上的雪,“与其围绕一个男人,不如围绕自己。”大家都打着伞,只有她一人站在雪中。司马舜想给她撑伞,却被她躲开。余岘没有上前,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她不管怎么说都是大嫂,她拒绝了大师兄的伞,他这时候上前便是不合礼数。
令瑶一时语塞,然后抬手想要打她,却被余岘阻止。
“你勾引我大师兄,你有什么脸说这样的话。”令瑶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安许柳平静地盯着她,说道:“我勾引他?证据呢?司马舜你这样诬陷我,看来也不用再走到最后了。”
司马舜有些不解,现在的她怎么敢离开他?她什么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不要意气用事。”他警告道。
安许柳站在高一阶的台阶上,垂眸看着他,说道:“司马舜,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司马舜攥紧拳头。他最恨别人这样看他。他冲上去,却被余岘拦住。周围的人也不敢说话,他们第一次看见有人敢和司马师兄这样说话。
安许柳往下走,想要原路返回。从司马舜身边走过时,却被他抓住胳膊,说道:“你已经是我的道侣了,不要闹了。”
安许柳攥紧拳头,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他不让她走,那就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走进宗门,司马舜的师父是一名女子。她身穿深紫色衣服,眼尾上扬,神情冷漠。极瘦的脸庞带着些许阴冷的感觉。
“令掌门。”众人行礼道。
“师父。”司马舜恭敬地喊道。
“母亲!”令瑶喊道。
其他人都是称呼令掌门或师父,只有令瑶叫她母亲,且随母姓。看来这位掌门十分强势。
安许柳也跟着低头拱手道:“令掌门。”她抬头的瞬间,令掌门一愣,猛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喊出一个名字:“柳婴!”
安许柳一愣,反倒是旁边的司马舜瞬间一颤。他看向安许柳的脸,那是他义母的名字。只可惜他没见过义母,只是时常听义父讲起。义父变成那样,也是因为义母。
他皱眉看着安许柳,安许柳摇头道:“抱歉,令掌门,你认错人了。”
令掌门后退两步,垂下眼眸。令瑶走到她身边,抱住她的手臂,说道:“母亲!就是她陷害了大师兄!”
令掌门的眼神落在司马舜身上,问道:“既然是陷害,为何还要成为道侣?”
安许柳在心里认同地点头,就是就是。
司马舜平静地说道:“虽然如此,但作为一个男子,我必须负责。”
令瑶眼眶泛红,凝视着司马舜,而安许柳则一脸嫌恶地望向别处。令掌门扯开女儿紧握的手,叹道:“真没想到,我这徒弟竟如此有担当。”
周遭众人皆为司马舜惋惜,唯有安许柳捕捉到了令掌门心中的轻蔑。令掌门目光落在安许柳身上,递过一个精致的剑穗,安许柳略显惊讶,毕竟在场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凡人。难道,她已被识破?
“别无他物,这剑穗便赠予你吧,也算是对你们的祝福。”令掌门望向安许柳,司马舜察觉到异样,问道:“师父,这剑穗您一直随身携带,怎舍得送人?况且她只是凡人,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