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同学。”他试探性地问道,“我给你带了早餐,等下一起吃好吗?”
阮湘想也没想:“滚。”
“这几天的笔记我没记,你的能借我抄一下吗?”
“滚。”
“我听冯嘉瑶说你想去新开的水族馆看人鱼表演,我买了票,周日一起去怎么样?”
“滚。”
林延述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放弃:“阮湘,你怎样才能原谅我,你说,我绝对做。”
阮湘眼皮也不抬,只重复道:“滚。”
“我滚了你就能原谅我吗?”
女生被他弄烦了,语气不耐:“不能,滚。”
阮湘本以为她只要坚持不理林延述,后者很快就会偃旗息鼓,却不想这人脸皮跟城墙般厚重,打不走也骂不退。
他狗皮膏药似的粘在女生身边,用尽各种方法哄她开心,但却都收效甚微。
自习课时,阮湘正在写着卷子,眼前却忽然飞来个白胖纸团。
她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的林延述指了指她手中纸团,而后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求她原谅。
阮湘冷淡地别开眼,起身对讲台上正在备课的陈柯青举报道:“陈老师,林延述用纸团砸我。”
下一秒,班里的所有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林延述身上,他没想到阮湘会做这么绝,抿了下唇,无话可说。
陈柯青瞪他一眼,不悦地将笔砸在讲台:“林延述,你立刻去给我站到最后一排!”
林延述没辩解,只是在途径阮湘座位时特意慢下脚步,在她身边轻声道:“让你不开心了,对不起。”
回应他的只有钢笔在演草纸上划过的痕迹,女生头也没抬,一副对他视若无睹的姿态。
心脏传来微弱的涩痛感,林延述遮住眼底失落,语气如溺水之人在海面努力追寻一根浮萍:“阮湘,这件事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应该放任我们之间冷战下去,更不应该在你关心我的时候将你推开。”
“你怎么对我生气都是应该的,但是不要无视我,好不好?”
良久,回应他的依旧是如海般的沉默。
阮湘垂着头,一言不发,不曾因为林延述的话语有任何松动。
女生强硬的态度已说明一切,他目光涩涩,惘然若失。
“没关系。”林延述嘴角勉强扯出个笑,低声道,“你不愿意理我一定是我做得还不够,我会再想想办法,让你能够毫无芥蒂地原谅我。”
教室内安静的只余彼此呼吸,与男生错肩而过时,阮湘长睫微颤,捏紧手中钢笔,轻声骂道:“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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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寂寥,天气最近降温严重,片片枯叶垂落地面,被风卷动着四散跑去。
阮湘把指尖藏进袖口,拎着青菜虾仁粥快步走进医院大门。
秋天本就疾病高发,冯嘉瑶坚持要风度不要温度,很快便中招住院。
她是由感冒引起的扁桃体发炎,最开始没当一回事,很快加重又变成了支气管肺炎,咳得晚上觉都睡不好。
病房内,周韵筝正在给冯嘉瑶切火龙果,这位病号边输液边玩着手机,偶尔张开嘴巴吃上口周韵筝喂来的水果,好不悠哉。
房内的暖气让身上寒流渐散,阮湘将粥倒进饭盒,放温后递给了冯嘉瑶。
见状,女生可怜巴巴地拉住阮湘袖子轻晃,示意她看向自己另只插着针尖的手背。
阮湘无奈地舀了勺粥,放在冯嘉瑶唇边:“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喂你,听到了吗?”
冯嘉瑶喝上一口,笑嘻嘻道:“就知道湘湘你最好啦。”
周韵筝白了冯嘉瑶一眼,端起切好的果盘喂给阮湘,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下去,就是不管冯嘉瑶死活,任凭后者如何撒娇卖萌都选择视而不见。
咽下口中草莓,周韵筝下定决心道:“冯嘉瑶,以后还是不能惯着你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惯你就真的变成巨婴了。”
闻言,冯嘉瑶连忙示意阮湘把饭放在桌面,她神情坚毅,痛心疾首道:“湘湘你快歇着,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周韵筝冷脸宣判:“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