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梦里的那些东西应该和她丧失的记忆有关,可现在是2018年,她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关于未来的线索?
阮湘站起身,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或者搞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想那么多,不要寻找真相,只沉浸在当下就好,现在才是你最想要的生活。
“咚咚咚”几声,房门被人有序叩响,得到阮湘允许后,林延述进来喊她去吃早饭。
女生应了声好,整理好心情换上校服走去客厅。
上次的月考成绩已经下来,阮湘这次排在年纪第十,虽然比起最早的前三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也算是够上了培优班的凤尾。
这次月考后,座位重新调整,阮湘和林延述不再是同桌,两人一个移到了靠窗边,一个坐在靠墙边,中间足足距离好几个河道。
冯嘉瑶这次成绩倒是突飞猛进,陈柯青特意给她安排在前排,位置恰好在阮湘的正前方。
看了眼阮湘和林延述的位置,她扭头哀叹:“你们俩中间这鹊桥也太宽了吧。”
阮湘往前看一眼,估量了下:“我觉得还可以啊,和黑板的这个距离刚刚好,再往前坐就容易吃到粉笔灰了。”
“……”冯嘉瑶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你真以为我说得是你跟黑板?”
阮湘闻言一笑,推着冯嘉瑶让她往前看:“好了你,我目前只谈学习,不谈情爱。”
由于进入培优班的都是年纪里的顶尖学生,所以在他们学有余力的情况下,老师偶尔会拓展些非必修内容。
因为昨晚的梦,阮湘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思绪总是忍不住抛锚,等到回过神来,培优班已经下课。
林延述单手拎着书包,暗示她一起回家。阮湘头疼地拍拍脑袋,决定今晚要熬夜补习,势必要把错过的学习时光通通补回来。
空荡的班级里仅留下了几个打扫卫生的同学,临走前,阮湘看了一眼黑板上还未关掉的PPT。
望着PPT上的那首词,阮湘微微蹙眉,轻声念诵道:“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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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窗外月色皎洁,几颗星星零散点缀在旁。一只披着绒毛的白色小鸟落在床沿,埋头梳理着羽翼。
阮甄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里的通讯录停留在阮湘的电话号码上。
女人指尖落了又起,终究却还是没有按下。
反锁的屋门突然被人大力叩响,很快,门外传来了不堪入耳地叫骂声。
阮甄一个激灵,瞬间将手机藏在床下,她深吸口气,几乎是鼓足勇气才打开了房门。
下一秒,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了女人的脸上。
阮甄被扇得往后踉跄了几步,口腔里顿时溢满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门外赫然是出差许久才回来的陈承毅,此刻男人浑身酒气,胡子拉碴,整个人的精神萎靡不振。
他双目猩红地瞪着阮甄,怒斥道:“你这贱人居然敢锁你老子?别以为姓方那个该死的回来,你就能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了!”
阮甄咬了咬牙,极力压制住眼中的恨意,捂住脸乖顺地跪在地上。这些年不见天日的时光,让她不得不学会了忍耐与顺从。
从前她要忍,现在为了她和阮湘的未来,她更要忍。
见状,陈承毅嗤笑一声,揪住阮甄的头发把她往自己的脸前拖拽。呼吸间,他鼻息里腥臭的酒气不住喷洒在女人美丽的面庞。
察觉到陈承毅现在的心情无比愤怒,阮甄闭上眼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男人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恶狠狠道:“你知道最近有人在查公司的税收吗?”
阮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他娘的还装!都是你这个祸水干的好事!”
一记记的铁拳顿时铺天盖地砸在阮甄瘦弱的身躯上,让她的眼前逐渐变得猩红模糊一片。
待男人的动作逐渐放慢后,阮甄趴在地上,谨慎地看了一眼针孔摄像头的位置。
虽然危险,但阮甄清楚现在是一个不可错失的良机,心脏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她咽下一口带血的唾沫,像一只蜗牛般缓慢地,坚定地朝那个方向爬去。
陈承毅原本正坐在床上喘着粗气休息,看到此幕,还以为阮甄是要逃。
于是他轻蔑地踩住女人的脚踝,蹲下身体,眉目温柔到扭曲地轻声问道:“我的老婆,你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