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要结束时,沈书澜都成了整场聚会的中心人物。
至于江小渔要去的蹦迪也没去上,迟故直接把人送回到学校了,对方到宿舍脱巴脱巴倒头就睡。
迟故躺下时已近十一点,人多的场合格外耗神,倦意沉甸甸地坠着四肢。
“这两天我会忙,偶尔出去。”沈书澜的声音带着安抚,“在家无聊就找朋友玩,但去哪要告诉我。”
“嗯。”迟故应着,见沈书澜躺下即将关灯,被他伸手拦住。
迟故的手缠上去,先是用发顶眷恋地蹭了蹭沈书澜的颈窝,随后一连串轻柔的“啵啵啵”印在对方颈侧皮肤上。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那低语似是甜腻的钩子:“我喜欢您。”
“我也喜欢你,宝宝。”沈书澜回以几个浅吻,手臂收拢将人圈紧,“很晚了,不能熬夜,睡吧。”
“能…大点声么?”迟故心思流转间撑起身,目光灼灼发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我想多听几遍。”
沈书澜轻笑,指尖拂过他耳廓,声音温柔却清晰:
“喜欢你。只喜欢你。永远喜欢你。”
灯灭了,迟故被不容分说地塞进被子里裹紧。
“睡吧,晚安。”
“晚安。”迟故终于心满意足地沉进黑暗里。
血月悬在漆黑的夜空,几栋高楼的零星灯火是唯一的点缀。
迟故踩着路灯下的积雪,去接沈书澜下班。
雪花落在他发顶,瞬间消融。他把脸埋进围巾,将滚烫的奶茶揣进黑色羽绒服的口袋中。
想着晚上带他去预约好的高级餐厅,或者回家吃…得多挣钱才行,这样才能养得起沈书澜那略微刁钻的胃口。
脚下积雪吱嘎作响,呼出的气都凝成白霜。
一道刺目的车灯撕破黑暗,急刹在他身旁。沈书澜裹着厚风衣下车,声音带着笑意:“宝贝儿,来接我了?冷不冷?”
迟故心头一暖,正要上前——
砰!
侧后方一道黑影闪过。
沈书澜胸口骤然炸开一个血洞。滚烫的液体瞬间浸透风衣,顺着身体汹涌而下,在惨白雪地上蜿蜒开刺目的暗红。
“不——!”迟故扑跪在地,徒劳地用手去捂。粘稠的血液从指缝疯狂涌出,染红了他的指尖,也染红了他的眼底。
“不要不要死。”他喃喃道。
迟故最后望见那人走近,是冠杰——
他猛地睁眼,眼珠在黑暗中颤动,胸腔急促起伏,喉间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
好一会儿,那蚀骨的冰冷和粘腻才缓缓退去。
身旁,沈书澜呼吸平稳,未被惊醒。
迟故在昏暗中凝视那模糊的轮廓,怔怔地盯了很久,每一秒都像偷来的珍宝,不舍得闭上眼。
他得赶快行动了。
*
段凌霄倚在沙发上,二郎腿晃着,目光黏在迟故身上。
黑色短裤下那截小腿白得晃眼,人径直坐到他身边。
迟故抽走他指尖刚摸出的烟,“咔哒”点着。
“学会抽烟了?”段凌霄挑眉,迟故动作熟稔,那张冷脸在烟雾里更添几分疏离的诱惑。
多日不见,侧影竟透出几分成熟韵味。
“心烦,抽一根。”
段凌霄的视线始终定在人身上,一点不急地等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