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澜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他没想要迟故的答复,语气又变得严肃了些,“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然后呢,你要去哪?”
这么短的时间里,沈书澜就把事情都查清楚了,是他没想到的。
他是想坦白来着,但如今到了这一刻,却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去一个”迟故暂停了很久,“安全的地方。”
对于他来说,死亡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里会有母亲和妹妹,是家一般的温暖。
那里没有伤害与欺骗,没有压迫,更没有任何感觉,是他认为最好的归宿。
这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念头,相反,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自从他发现妹妹不在了之后,偶尔发呆时他就会这么想。
因为不想妹妹平白无故的死去,如果不亲自复仇,他会觉得对不起妹妹,对不起他答应母亲的承诺,对不起哥哥这个身份,所以才一直坚持到动手那天。
却被意外炙热的温度贴到他的手背,几乎将他的手包裹住,攥紧。
下一秒。
他被拉着抱入那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想让他消失么?”沈书澜轻抚着迟故的背,大腿稳稳撑住对方的身子,将人搂紧。
迟故的心脏疯狂乱跳,那是来自身体的本能反应,几乎要跳出胸膛。
是他听错了么?沈书澜在说什么?
他的呼吸有些不稳,随即极力地挣开这个怀抱,单手撑着座椅靠背,慌乱的眼神最后锁定在那双深邃的瞳孔里。
迟故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盯着他看,他也望过去,沉默地对视了几秒。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对方眼里难得闪现出些复杂的思绪,像是正在经历着什么激烈的斗争一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浓密细长的睫毛投下层薄薄的阴影,却少了些冷淡的气质。
倏地向他扑过来。
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收紧,整个身体都压了过来,那闷闷地声音在他耳边道:“想。”
沈书澜唇角微动,怀里炙热的温度将他的神经都烧了起来。
至少有一周多没这么亲密接触了。
太香了。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暗哑道:“都交给我好么?”
炎热的夏季不知不觉间已然到来,皮肤上都粘着湿热的气息。
好在他们从舒适的空调车内下来,还未被热气侵染上,就已经走到凉爽的室内。
‘看完医生就把权限卡给你。’
这是沈书澜要求的条件。
沈书澜让他现在外面的座位上等一会儿,对方单独进去了。
这里看病的人并不多,走廊上的一些座位都是空着的。
“你能有什么病?小小年纪的,一点小事儿就上纲上线的,矫情什么?”
“他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什么破大夫,就知道吓唬人,还什么自残,你小时候打针都怕的哇哇哭,敢自残我都佩服你。”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着少年在他眼前走过。
那少年耷拉着头,肩膀都畏缩着,被推着挪动步子。
“好好学习,哪有那么多事,你要是有病了以后怎么找对象?谁会要你!”
那父子两的背影渐渐远去,呵斥的声音也消失了。
整洁的瓷砖反射着阳光,将整个走廊都映得过于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