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
“有一点。”
对方声音闷闷的,这回倒是不嘴硬了,沈书澜稍微放轻了些动作,“稍微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等他将最后一小块红紫交叠的伤处涂完,松了口气。
每次涂到伤得重的地方,都能感受到迟故的肌肉紧绷,那因为有些瘦而突出的蝴蝶骨微微颤动,。
导致他的动作更加小心。
但这狰狞的伤痕又实在是令他生气,他又不得不硬生生忍下,等人恢复的,他绝对要让人长记性。
迟故缓缓吐出一口气,出了一脑门汗,刚松开牙关,就听人不咸不淡地道:“正好得趴着等药干,把裤子脱了,腿上也帮你一起擦。”
“我等会儿自己可以!”但不等迟故拒绝,他就感觉自己的裤子被快速褪到脚踝,随后彻底消失,认清了现在的处境,他也不再挣扎,闭着眼,手指揪着沙发的软垫,忍着大腿根那又痒又疼的感觉。
过了不到半分钟才终于结束,其实要是只有一小处伤痕还好,迟故也不至于忍得难受,但他受伤的面积过于大了,导致沈书澜几乎用了小半管药膏才都涂上。
迟故感觉后面像是将伤处都重新标记了一遍,将痛感放大,密密麻麻的刺痛争先恐后地在身上燃烧。
啪——
屁股上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让迟故瞬间抬起头望过去,眼里是止不住的怀疑和震惊,嘴唇微张像是没能掩藏住那片刻的惊讶。
“不该说声谢谢么?”
“——谢谢您。”
“不客气,我很乐意。”沈书澜露出淡淡的微笑,伸手给人把那压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捋了捋,摸着潮湿的额头,“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
……迟故又趴了回去,头埋在臂弯里等着药晾干。
听着身边脚步声远去又回来。
随后胳膊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是一件淡粉的方形毛巾,他刚抬头,沈书澜就已经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开始低头看着手机。
那上面都被细小柔软的绒毛所覆盖,迟故抿着嘴重新埋头,只不过手里捏着那暖乎乎的毛巾。
过了两分钟,沈书澜开口道:“可以了,前面也涂上。”
他这回急忙抢过那个棉签,“我自己来。”
却看着沈书澜也不坚持,甚至那表情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一副你来的样子。
他的前面或许要比后面伤得更重,反正沈书澜已经看过了,他也不扭捏,直接掀起上衣。
胸膛到处是渗出的小血点,偶尔几处还泛着青痕,小腹处最严重,白皙的皮肤已经被染上深紫的一大片圆形印记,中间叠加着灰黑色的淤痕。
迟故快速低头擦药,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破皮的伤处撒盐似的,凉飕飕的刺痛席卷而来,他几乎是憋着口气一刻不停。
“慢点,那么用力做什么?”沈书澜在一旁指导道,蹙着眉甚至想抢过来自己帮人弄,但看着迟故那倔强的模样还是没动手。
迟故用了不到十秒就全擦完了,忽然眼下一根指头指了过来,“这里还没擦。”
他的唇角抖了抖,那处粉红的乳…晕上,有条不小的血凛子,他咽了口口水,觉得不擦也没事,但现在却像是偷懒被人抓包似的,尤其那双眼睛似乎还十分认真地盯着那看,这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想躲开:“擦过了。”
“没有。”沈书澜坚定的语气否认道,像是监考的判官下达指令,甚至催促道:“快点。”
迟故咬了下唇,单手拽着衣服,那只手快速抹了一下,丝丝缕缕的痛楚从那敏感的地方传来,他立刻将手放下,胸膛隐秘地起伏了两下后趋于平静,但沈书澜却注意到对方那逐渐爬上后颈的红晕。
他勾起唇角,目光流连片刻后移开。
等人把腿上那点上也擦完晾干,他又将对方的手拽过来,重新帮人把纱布解开,那一道伤口像是土地干涸后的一道裂缝,沈书澜看着都有些心疼,明显是被利器割伤的,长长一道口子,他将那染着些血迹的纱布扔掉,给人换药,“不是说了,手不能用力,你这样什么时候能好?”
迟故忍着刺痛,看着药膏一点点浸入伤口,控制着手抖的幅度,“我已经注意了。”
因为伤的是右手,所以他无论是用手机电脑还是做什么,都不可避免地要半握拳用力,就导致稍微有点压力就有可能使伤口裂开。
他看着自己的手被干净的纱布重新缠住,但这次几乎把四根指头都缠上了,可能连弯曲都困难。
“你很会找借口,我不和你争论,但是,下次要还是这样,就打上石膏固定住。”
“………”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递给迟故一个小药盒,“这是补充营养的,以后早晚各一片,不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