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盯着其中一个快递箱,那里是他放进去的东西。
等了十多分钟,他看了眼时间,好慢,迟故在周围扫视了圈儿,没有坐的位置,他就蹲下了。
不久后,一个全身名牌logo的,身着浅灰色短袖短裤的人,戴着黑框眼镜,闲庭信步地走到那个柜门前,输入密码,将东西取出来。
他将柜门关上,低头将东西塞进裤兜里,他还是特意穿的这条短裤,兜几乎有手那么大,方便。
“温寒。”
身后突然贴近一个人,那有点熟悉的冷淡声线却跟幽灵似的吓他一跳。
便利店内的冰柜前。
“我要这个,草莓还有芒果,这个是什么味儿的?”
“哈密瓜。”
“要!”
温寒接过满满一盒冰淇凌,上面堆了四个色的球,他剜了一勺子放嘴里,凉凉的,又很甜,冲迟故道:“谢谢。”
迟故自己要了个巧克力脆皮雪糕,一起付钱。
他们坐在便利店的圆凳上,迟故拆开包装问:“你就这么答应来拿东西,不怕我报警抓你?”
温寒嘴里含着勺,含糊说道:“有人捞我,不会让我进去的。”
低头很认真地品尝着冰淇凌,平常他都吃不到,所以这会儿吃的额外认真。
“温祁么?”
“嗯,他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呢?”
迟故咬下最后一口雪糕,将棍扔进脚下的垃圾桶,“不是很明显吗?”
看着人低头没说话,他问:“你欠他钱?”
温寒不答反问,“引我出来,不仅仅是好奇我的身世吧。”
迟故望着玻璃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手搭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打圈,“19岁之前的你没有任何信息,像是被人彻底抹出似的,你不叫温寒吧?”
“你在揽月庭经历了什么,20岁才跟在温祁身边?”
“我可以帮你。”迟故不觉得温寒会老实低回答他的这些疑问,但他能确定的是,温寒应该是被温祁胁迫的。
温寒抬眼,“帮我什么?还钱吗?”
“不,离开他。”迟故盯着温寒道,他这个决定参杂了些个人的感情在里面,他似乎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温祁只不过是拿钱绑住温寒而已,这个钱怎么还都还不完的,毕竟温祁也不是缺钱的人。
“但同样,你也得帮我忙。”
“?”温寒又低头仔细将剩下的那一点刮干净塞嘴里,“可是我没想离开。”
“为什么?”迟故没忍住问出口。
温寒看了眼空杯子,眼神又瞟到刚才买冰淇凌的地方,“再买一份,我就告诉你。”
他现在兜里比脸都干净,一分钱都没有。
他侧头扶了扶镜框,下意识舔了下唇,指导着迟故买了一小堆儿零食放桌上,心情挺不错的。
温寒来自南方沿海城市,父亲在一次地震中为了保护手术中的患者死了,又过了两年,曾经未成年就被国安局特聘的网络架构天才的母亲,出车祸死了,那时的他高二,在信息网络方面的天赋已经超越了他的母亲,曾经为了调查母亲的死因,违法盗取国家的机密文件,导致他被各方势力盯上。
一次他被人抓住,被逼着卷入了场海外跨国的特大走私交易中,最后逃亡了半年多,几经辗转,流落到揽月庭。
“你知道揽月庭24-28层的娱乐区吗?”
“只听过一点,但不清楚。”
“那是声色犬马,颠鸾倒凤的没有任何约束的地方,你知道吗?那里的人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各种表演,献身,供人们玩乐。”
“我在那里待了半年,甚至快要忘了我是谁。”温寒说,“然后我遇见了温祁,他把我从里面带出来,我就在他身边待了六年。”
迟故微微蹙眉,消化着对方的话,沉默良久后问:“所以呢,你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