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突然朝着对方的脸泼过去,他猛地撑着左侧沙发椅背越过去,随后飞奔着向回跑。
迟故身形矫健,很快如同一阵风,冲过重重浓雾,转眼就消失不见。
肖决在被泼的瞬间就已经伸手要抓住迟故了,可惜对方利用那个长沙发闪得过快,冰凉的液体泼了他一脸,但他几乎没眨眼,跟着跳过去时就只能看见对方快要消失在雾气里的一个黑影。
这个距离下,他完全可以用武器将人制服。
但是不能让人受伤。
于是他放弃了,就着脸上挂着的水珠追了会儿,跟丢了。
他抹了把脸,低声对着专用通讯设备汇报道:“对不起沈少,人跑了。”
迟故蹲在一个遮蔽物后,这里是一个小型吧台,他躲在木桌后面,静静地等了会儿,没听到脚步声。
但这地上一股刺鼻的气味,他低头看着这脚下的地毯,像是酒被撒了一地,还混合着刺激性气味儿。
迟故大概知道这里的位置,但是,在黑夜里,他没办法分清方位,所以他迷路了,几乎不知道回去的路是什么方向。
他站起身,观察了下四周,发现靠墙的酒柜上,没有一瓶酒。
像是被强盗洗劫一空般干净。
整个架子上都是空荡荡的。
迟故透过夜视镜观察着周围的景象,地面上是过于深的水迹,绵延着渗透到各处,几乎将地上的毛毯表面浸湿。
忽地,斜前方有说话的动静。
不断的轻嗽声,似乎还有人的抽泣声。
犹豫片刻,他弯腰,捂着口鼻,小心地朝着声源走去。
“谁,别,别杀我!”女生颤抖地小声求饶,几乎带着绝望的哭腔:“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要钱吗,都,都给你。”
“别怕,我不是杀手。”迟故低声说。
可能是迟故的声音过于淡定,那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润嗓音在慌乱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动听。
周围几人听到后,似乎安心了些,而施秉佳由于不久前直面那过于血腥的场面,都快被下出了应激反应,自打躲这儿到现在,浑身都紧绷着,内心充斥着恐惧。
她和周围的人都打开手机的光,几道混乱晃动的灯光斜斜打在这人身上。
勉强从黑暗中将这人的全身照出来。
对方身上穿着深灰色西装,正低头注视着她们。
眉眼被遮挡在墨绿色的厚厚镜片下,施秉佳没见过这种墨镜,整个墨镜是流线型弯曲着贴合着脸,左上方还有个类似拇指大小的,摄像头似的方形装置。
是迟故。
原本还有些期待和安心的她,此刻内心却充斥着失落和抗拒。
虽然对方戴着墨镜,挡住大半张脸,但那胸前明晃晃的沈家徽章挂在上面,而且,她今天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对方,她对迟故没有好印象。
她哥因为对方,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虽然安排的是特殊房间,但也相当于被禁足了,哪也去不了。
她哥回家就被她爸骂得狗血喷头,他还从来没看过她哥那么狼狈过。
所以今天来这儿,她没少和朋友悄咪咪说迟故的小话。
如今在这种地方和环境碰面,总觉得有点尴尬。
迟故半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问:“刚才有人在这附近经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