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的孩子,既然已经安置在了巫山,为什么不好好给他们分两块田地?”
姜央漠然,自顾解开护心镜,胸前一大块干净的红,仿佛一个焦黑的人剥离烧焦的皮肤,露出猩红的血肉。“这是老祖宗的意思。”
桑绿想起她在火焰里的模样,心烦之余也有些心疼。“骗骗别人就算了,跟我还来这一套。”
嘎吱——
姜央掠了一眼屋门口。
乐清一手紧紧拽着门,一手扶腰,刚刚耳朵靠太近,不小心压上去,差点就摔进屋子里了。
她静静等了一会儿,屋里头好像没有反应,放下心来,继续听墙角。
姜央答非所问。“你喜欢的那种花,等祭祀全部结束,我带你去采好不好?”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桑绿一一卸下自己身上的银饰,每取一样都能抖落不少灰尘,弄得浑身都是,更气了。“你别转移话题!我们还能不能好好谈?!”
“那花开在后山上,漫山遍野的,是阿札玛年轻时领着大家一起种的,很美。”
乐清耳朵立马竖起来,就差夹进门缝里听了。
你阿札玛年轻时是多少年前?
漫山遍野是多大面积?
这罂粟种起来干嘛用?
乐清恨不得魂穿桑绿,自己问。
叮——
叮——
银饰敲出怨气的声音,屋内的气压越来越低,直至摸到仍有余温的银砖。
桑绿摸了一手的黑灰,正气在头上,一转眼瞥见契书上的字,是姜央的。
桑绿看了那么多姜央篡改的巫女记录,自然认得她的字迹,但手写的和刻在银砖上的不一样。
契书上的字没有笔锋,一笔一划,板板正正,很规矩,甚至说有些幼稚,但承载着满满的真诚,和现在姜央说要带她去后山看花一样真诚。
那颗烦躁的心,静了下来。
“你过来~”
卸下银饰的桑绿,只着一件交叉式开领对襟衣,锁骨若隐若现,擦上了一些灰尘,却更显肌肤的白嫩。
姜央踱过去,几步路嘴上还念叨。“小时候我总喜欢带着人去那后山上采花玩,阿札玛瞧见了就要揍我,现下,我想带谁去都行了。”
乐清:不让孩子接触罂粟?所以金玉拓是故意种植的?那姜央现在是否知情呢?
姜央也是一身的灰,在黄土地上拍下不少,但衣服上还有成片成片的。
桑绿好一会儿才摸到扣子,一一顺着解开,好端端一个婚礼,搞得浑身脏兮兮的,嘴上不免带了抱怨。“你想带谁上去就带谁上去,又不缺我一个。”
姜央微微曲膝,凑到她跟前。“阿札玛死后,我再没带人上去过,仅我一个人,阿木也不曾带去过。”
乐清:哦豁!
难道这片罂粟地,也关乎巫女的传承,只有在位巫女才能管理?
桑绿感受到锁骨处一扑一扑的热气,白嫩的肌肤敏感泛红,语调娇起来。“又骗人了,我可听人说了,这花可以随便采,谁都能采,想采多少就采多少。”
“我只说我不曾带人上去,他们悄悄地去采,我是管不了的。尤其是那些娃娃,一天天调皮的很,到处糟蹋东西。”
乐清:这是调皮吗!那可是罂粟啊,你怎么能管不了!
这下完了,巫山从根上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