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乐清,也不嫌脏,把着黑黢黢的木栅栏晃了晃。“我小时候也用过旱厕,那时候村里还让养牲畜呢,我姥姥就在这里养鸡。”
姜央对乐清好感度又加了几分,越来越觉得乐清这人适合留在巫山养猪。
养鸡也行。
“是,桑小姐还说你不会上厕所,等会我要告诉她,你小时候就会上。”
乐清:……
乐清掠了一眼,干干净净的,连动物的粪便都没有。“里面怎么没有鸡?”
“桑小姐说外面的监狱都是这样的,四四方方,比较干净,我打算将来关人。”
“监狱?”乐清失笑。“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她有个姐姐,三十大几了不结婚,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一天到晚摸着条黑丝巾,好像有什么恋物癖,她姨妈都急疯了。”
乐清:……已经好久没有三句话两句说不下去的感觉了。
姜央:“她还说——”
“那个…我们聊点别的,你们谈对象了?”乐清手腕绕到身后,不动声色地解下丝巾藏起来。
姜央圆润的眸子盯着乐清,不躲闪,也不回应。
乐清疑惑了一瞬,随即,方才窘迫的笑意从眉间抹去。“姜小姐,我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人。”
若是桑绿在这,一定会为姜央辩驳,是自己不让她说的。
但,某种程度上乐清比桑绿更懂姜央这类人的想法。
她们从小就受到周围人的瞩目,资源的倾斜,是家族里当之无愧的宠儿,因此,自大,强势,狂妄,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说好听点这是少年意气,说难听点就是还没受过社会毒打。
万里挑一的身体天赋会给她们带来极强的自信,她们自认为拥有可以与任何暴力一战的实力,也拥有女性天然的柔和与共情能力。
再没有比她们更能掌控世界规律的人了。
就像一个警察,既能血性地与暴恐分子拼血肉之躯,也能柔情地解决老百姓的家长里短。
一个人就能顶所有人,面面俱到,就是面面俱不到。
乐清就是从这个年纪,这样的心态走过来的,天大的事,在曾经的她看来,都微不足道。
何况只是承认谈恋爱?
桑绿和姜央,确实在家世、三观各方面都相差极大。
可乐清知道,姜央这类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由此,姜央的沉默,很不正常。
“你只是玩玩而已?”
姜央仍是不言语,但眸子明显黯淡了许多。
乐清心沉了下去,也不再问了,正是因为了解同类,所以她也更能共情姜央,也许,就像她藏起来的丝巾一样,有些东西,是说不出来的。
而那些东西,不仅仅涉及情爱。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快乐值140,比狗还幸福的人,能有多大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