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这儿眉头一皱,自然挪开了视线,转而看向了正中央的男子。然而仅仅只是一秒的功夫,那边便传来了瓷器碰撞的声音,接着只听胡连说:“你就是中午那个挑水搞砸事的下人?”
“是小的。”
一问一答。男人似乎又喝了口茶水,似是对其不满,皱了皱眉才继续问:“什么时候来的?”
“两天。。。。。。今天是第二天。”
“哦。”
胡连的声音轻飘飘地,要不是周遭都不敢出一言定然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谢归蘅看过去,只见男人眉头轻轻一挑,便再次发号了指令:“两天啊,倒是有些可惜了。”
“杀了吧。”
。。。。。。
空气诡异地静了两秒,只能听见瓷器碰撞的声音、衣袍摩擦的声音、脚步踏置的声音。听到命令的家卫便也下了台阶。
一步,两步。
在第三步时,谢归蘅将孙丹推了出去。
“家主家主!家主三思啊!”
孙丹到底是这府中老人,上来就跪倒叩拜,痛哭流涕,引人侧目。那胡连脚步一顿,侧头看了过去。
谢归蘅窥去,见到了那人从刚刚到现在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神情——不耐烦。
“什么事?”
自然而然地,语气也不会太过好听。
“这人是我侄子,处死可不行啊,家主开恩放过他吧!”
“放过他?呵。”
胡连声音轻蔑,像是觉得好笑,发出了一道冷哼。
他略微上前半个身子走出了阴影:“孙婶儿,你也是老人了,也是知道规矩的,我说要杀的人神仙来了也保不住。”
胡连走了过去,站在爬跪着的二人面前:“你又凭什么认为,我能因为区区一个‘侄子’的关系,放过了这坏我好事的蠢货?”
……
他声音充满着戏谑和玩弄,弯腰靠近的阴影笼罩在萧雨规的头顶,给人带来了不小的威压。
没多久,孙丹终于犹犹豫豫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件,双手呈上。
胡连看到,接过,在手中摸索着木制的纹路。
“这是主母当年送我的,算是。。。。。。如今胡府里能找到的她唯一的遗物了。”
“当年她送我时,便许诺我以后可以凭此物换回一条命。不知在家主这儿,是不是还生效。”
胡连之后都没再说话,只是有些出神地盯着那物件。木头被精心打理过,上面还带着棕油,保护其在多年后依旧如初并未开裂。
谢归蘅看着他眼神先是变得柔情,随后又带着些悲情。
没多久,他将挂坠护在了手心里,神色又恢复成那出冷淡模样,接着便转身离去了。
谢归蘅紧绷得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猛猛喘息几大口才看向了萧雨规,嘴角下意识扬起了弧度。
她看到萧雨规在隔着人群做着口型,她分辨得出来。
他在说:她们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