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荣淮犹豫,为难的眼神看向荣仪贞,希望她好歹帮家里说说情。却见荣仪贞委屈巴巴站在叶濯身后,眼中先前盈满的泪光,在叶濯质问郑秋华身份的瞬间扑簌簌变成了眼泪。晶莹的泪珠自瓷白的脸颊滚落,荣仪贞哭得鼻尖眼尾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若不是刚刚,荣淮亲眼看见荣仪贞满身冷戾地拿着鞭子抽人,他几乎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可怜会那么凶残。“这什么?”叶濯挑眉,语气显然没什么耐心。“荣大人不会是想,等本官与湉湉成亲后,要我跪地行礼,唤这位郑小姐为岳母吧?”他冷哼了一声,微微侧身,十分不留情面。“不论何时何地,本官的岳母只有郑秋宁一人,是她将湉湉带到这个世上来,能让本官甘心情愿跪拜的,自然也只有她一人。”荣淮脑袋‘嗡’了一声。叶濯这是什么意思?若他不休掉郑秋华,叶濯便不与仪贞成婚了?正厅内,锦衣卫们的绣春刀还闪烁着寒芒,又有叶濯逼迫,荣淮只觉得太阳穴直跳。他稳了稳,半天才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叶大人误会了,郑秋华这些年本就是姨娘,不过是代替秋宁掌管荣家大房事务罢了。”“我们之间,既没有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算不得真。”“大人未来的岳母,自然只有生下仪贞的秋宁一个。”这话一说,算是彻底否认了郑秋华这些年在荣府中的身份。连个继室都算不上,自然连封休书都不必有。郑秋华无声望着荣淮的嘴巴一张一合,便否定了她这一生辛苦争抢来的一切。眼前的男人渐渐陌生。断肢的痛感让她觉得恍惚,仿佛回到了还未进入荣府的那年。应彪与荣淮同时喜欢她一人。可她为了腹中的孩子能有个好前程,还是选择嫁给荣淮这个已经在朝为官的姐夫。进入荣家后。她熬死郑秋宁,抢走掌家权,将那数不尽的财物锁在自己库房中。她从未后悔不曾嫁给应彪。直到荣仪贞这次回来。小半年的功夫。她没了管家的权力,没了钱财,甚至没了女儿,和原本健康的双腿。如今,就连荣家大夫人的身份也没有了。她苦心经营半生,到头来,不过是荣家一个人老珠黄,还没了一条腿的姨娘。郑秋华苦笑,眼神扫过静如鹌鹑般的荣家其他人。她现在,连李花渺都不如了。“荣大人这样说,本官就放心了。”叶濯语气和善许多,甚至朝着荣淮微微颔首。荣淮受宠若惊,赶忙躬身还礼。“大人客气,大人客气。”等点头哈腰地送走叶濯和荣仪贞两人,听见锦衣卫们‘铮’的一声收刀入鞘,身上的冷汗几乎透湿了一层里衣。他大概是云朝第一个,有锦衣卫持刀上门,却没被抄家,也没被下狱的官员了吧。……宁安楼暖阁中。荣仪贞眨巴着哭得红肿的眼睛,看向叶濯头上戴着的金玉冠,抽噎着开口:“叶濯,你戴这顶金玉冠,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今日,她没想过叶濯会来。那些被人欺负后的愤怒,不知为何,在看见叶濯之后都绵软得化成了眼泪。她只觉得胸口处似乎有一片大海,平静的海面在叶濯挡在她身前时变得波涛汹涌。海浪一下接着一下打在她的心上,又漫出眼眶。她本来,只想装作委屈掉几滴眼泪,让叶濯有将事情闹大的借口。但此时,眼泪显然是收不住了。叶濯耐心极好,用帕子小心为她沾着眼泪,笑着问她:“那是因为我好看,还是金玉冠好看?”荣仪贞低着头正难过,就听见叶濯问这一句。她懵懂地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由委屈变为激怒,不自觉攥起拳头,说话鼻音更重了:“因为我好看,所以设计出的金玉冠,把你衬托得更好看了,你满意了吧!”先前胸口那点酸涩,被叶濯这不正经的问题给彻底打断。荣仪贞抽了抽鼻子,认真问他:“你今日怎么会到荣家来?还没去宁安楼,直接去了正厅?”叶濯大义凛然,却没个正经:“我自然是怕准夫人你受委屈啊。”荣仪贞拳头更硬了。叶濯却是一笑,将桌上的甜白糯米团子往荣仪贞面前推了推:“别气了。”“我听线人们的回报,是荣镜明想要帮肃王得到你,才有了这次绑架,而且,你的暗线似乎也查到了。”“所以,我就猜你不会放过荣镜明,赶忙特地来荣家看场热闹。”荣仪贞斜睨了人一眼,捡起盘中的糯米团子,小口吃起来。她心里清楚。看热闹是不用带着那么多锦衣卫的。除非……叶濯是赶来为她撑腰的。,!心中酸涩的感觉又升起了。荣仪贞假装吃得开心,眯了眯眼睛,将那汹涌起来的泪意强压回去。……与此同时,灼华院中。荣淮表情凝重地从外面进来,看见倚坐在床榻旁,面容衰败,毫无生气的郑秋华,心中一痛。“夫人。”他唤郑秋华,不想却得到人一声冷笑。“老爷这声夫人,妾身担待不起,毕竟妾身只是荣家一个卑微的外室,能有幸进门做姨娘,已经很了不得了。”她这话说得带着气,却让荣淮心神稍微放松了些。还对他生气,就代表还对他有情。从年少相识到如今,荣淮扪心自问,他是真的很爱郑秋华。“夫人别这样说,我刚才也是逼不得已。”荣淮放低了姿态,站在郑秋华旁边,好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小心盯着她的脸色。“叶濯带着锦衣卫前来,便是打定主意要给仪贞撑腰,咱们不拿出些诚意,还未结亲便得罪了他,以后镜明在官场上又如何自处呢?”郑秋华板着的一张脸一怔,微微有些松动。她试探问:“老爷真的是为了镜明?”“那是自然。”荣淮继续道:“那叶濯也未必是真:()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