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定呼吸一滞,神情难得透露出无措。他没敢说出那个称呼,担心眼前愤怒的眼眸流露出哀伤。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荀定只是爱着眼前的人,他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
因为喜欢,所以他毁掉了所有偷窥江尔梵的照片还有人。
在见到江尔梵之前,他早就从照片中认识了这个人。
江尔梵是他们协会公认的秘密,是会长定好的下一任会长。只要等时机成熟,他们这些成员都会为他所用。
这样不好吗?为什么“妈妈”会害怕、会难过?
难道“妈妈”不要他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荀定的喉咙就会失声,心脏好似在流血。
他曾在圣堂里被处罚,光线完全被剥夺,膝盖跪在地上,流出的血液带走了他身上的温度,湿透的衣服让他的伤口更加刺痛,犹如身处地狱之中。
直到耳边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停在了他的一步之遥。
遮挡的视线被揭开,钟声回荡在耳边,圣洁的光线照耀在照片上。
那是他看到的第一眼,也是他难以忘却的一眼。
“记住了,他就是你的目标,也是你的‘猎物’。”
“如果你成功了,他就是你的‘猎物’。失败了,那你就是投喂猎人的食物,也是——”
“下一个也泽。”
猎物。
荀定无声地重复道。
他们是群扭曲的怪物,能够驯服怪物的人,他还没见过。
他也明白,他生来就是一颗棋子,因为被抛弃了,所以再也不能正常的生活。
没错,他就是憎恨程约。
他恨不得杀了他,可惜没得手。
荀定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双手按住了江尔梵,一把将他按在沙发上,言语间压抑着难耐的激动:
“妈妈,你在这里等我,我给你看礼物。”
激动到嘴上的称呼脱口而出。
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江尔梵的思绪,没来得及开口阻止,荀定就像一只阴湿的鬼般消失了。
江尔梵蜷缩了下手指,等彻底听不见动静后还是起了身,鬼使神差地朝着左侧第一个房间走去。
因避开了窗户的光线而更加昏暗,他贴着墙边走,好似这样能安全不少。
江尔梵的心脏鼓动个不停,他有预感,只要找下去,他就能确认这段时间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
他怀疑,荀定杀过人。
门没有锁,把手也能够扭动。
江尔梵下意识攥紧了衣袋里的手机,屏住了呼吸,而后扭动把手,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视线迅速环顾一周。
居然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尽管看不太清,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呼出了刚才憋住的一口气。
这个房间像是荀定的卧室,最里面摆着一张床,床铺是白色,被子是黑色,墙壁是灰调,很整洁,但没有睡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