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闻九渊不需要,那贺书辞也不勉强。
接下来几天,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之中,闻九渊监督着他,要他沉下心来,把境界好好稳固一下。
然而这样的日子没过多少天,贺书辞就发现了一件糟糕的事情。
闻九渊的身体情况好像又开始恶化了。
他逐渐开始嗜睡起来,贺书辞甚至能在早上醒来之后发现还在沉睡的闻九渊。
这在以前是很难出现的,闻九渊似乎并不需要睡眠,躺在床上也只是因为贺书辞在上面。
九渊又开始吃什么吐什么了。
在发现这个苗头的时候,闻九渊同样觉察出了问题所在。
贺书辞很担心他,甚至连自己的事情都耽搁了,说要带他去求医。
闻九渊觉得好笑,又有一股强烈的,想把自己剖开来,把贺书辞藏进来的冲动。
他太想要贺书辞,太喜欢贺书辞,喜欢到恨不能时时刻刻都不与贺书辞分开。
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股对贺书辞的占有和渴望愈发难以压抑,伴随着腹中精气的日渐生长,闻九渊已经分不清那究竟是腹中精气的渴望,还是他本身所产生的欲望。
这几日贺书辞看他看得紧,晚上也睡得少,总是起身探他情况,因而他找不到机会去寻魔医诊断一下。
但即使没有魔医,闻九渊也依旧能感知得出来,腹中精气的生长速度有些超乎寻常的快了。
人间说怀胎十月,可他这才几个月不到,腹部甚至已经稍微有点显怀了。
这些日子闻九渊和贺书辞日日夜夜同吃同住,有意无意地汲取了他不少灵力气息,不确定有没有这个的原因。
再往后拖,闻九渊无法安心。
这个孩子从一开始,闻九渊便没有考虑过去留。
越拖越大,到了现在,他也一直不知要如何与贺书辞言明。
说他们当初春宵一度,而他闻九渊不小心怀了他的孩子?
说不出口。
何况。
闻九渊对贺书辞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没有半分把握。
春宵一度这种事情在魔域那边发生得更为常见,但大多数人都是秉持着爽一把的目的,除了特地服用孕子丹想要孩子的少部分群体之外,大部分魔族都不想随便弄出个累赘出来。
就算生了,也是丢到没人的地方,任其自生自灭。
魔域那边尚且如此,据说民风保守的人族就更是不必说了。
闻九渊在这边陪着贺书辞出席大大小小的宴会,听得最多的八卦唏嘘就是谁家长老谁家仙君风流一夜之后被人左手右手各牵一个孩子找上门来要负责。
表面光风霁月德高望重的人传出这样的绯闻,也是毫不意外地沦落为了坊间笑谈。
贺书辞不一定想要。
可要闻九渊把孩子打掉,他却也不乐意。
生了再说。
到时候贺书辞若是想要,那这孩子就是亲的,若不想要,这孩子就是他瞧着可怜从地里捡的。
而闻九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他接受不了自己在贺书辞面前频频露出丑态。
当闻九渊提出他要出一趟远门的时候,贺书辞尚还没有理解这句话背后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和闻九渊在一起形影不离了这么久,乍然知道闻九渊要离开,已经开始不舍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闻九渊沉默片刻,伸手捧住贺书辞的脸,感受着他乖巧蹭过来的触感,动了动唇:“……我要去很危险的地方。”
这下贺书辞不纠结于自己要不要跟着去了:“很危险?那你能不去吗。”
闻九渊低下头来:“可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