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和身边亲朋好友一起过的第一个“节日”。
闻九渊不来也没关系,反正还有下一个。
半个时辰到了,怕闻九渊回来腹中饥饿,贺书辞回去把放在洞府里的饭菜又热了热,再留了纸条,告诉他自己在宗里参加金丹宴,就不回来了。
做完这一切,贺书辞便不再纠结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离开洞府,顺便传音给师兄让他们正常上菜。
然而贺书辞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见后方冷不丁传来一声模糊的嗓音:“书辞。”
贺书辞愣了一下,猛然转头。
夜色之中,闻九渊一身玄色锦衣,站在房檐上,他完美地融于身后的广阔夜幕,灯光昏暗,面容好似一块宁静的皓玉,边缘模糊化开,让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微凉的夜风吹拂而过,卷起两人的衣袖和发丝。
那一刻,贺书辞恍惚觉得闻九渊像一只在枝头短暂栖息的候鸟,他振翅轻轻一飞就能遁入无边的星夜,远赴下一旅程的奔波。
枝头很喜欢看候鸟靠在自己身上休息,努力探出花苞想开给他看,转头一看梢尖已经空了,他茫然地看来看去,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回来这段清浅无根的缘分。
要走了,也不说一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没人来过呢。
贺书辞抿了抿唇,声音散在风里:“闻九渊。”
闻九渊足尖一掠,飞身下来:“在等我?”
贺书辞鼓起腮帮子转身就走,把闻九渊丢在身后:“没有,回来拿东西而已。”
闻九渊快步跟上:“有事耽搁了,抱歉。”
凑近了,贺书辞才隐约闻见闻九渊身上那股隐隐约约却格外特殊的甜腻香气。
这种香气贺书辞只闻到过一次,闻九渊之前中了情毒找他帮忙的时候,身上带的正是这种味道。
还混着其他的丹药香气,很杂很乱,像是刚从丹药房里出来一样。
贺书辞没忍住,问道:“你又被下药了?合欢宗的?”
那些情药情毒什么的,大部分都产自合欢宗。
闻九渊从他的反应里觉察出了什么,他低头理了理袖口,拂去身上多余的气味,只是简单带过:“……没有。路过而已。”
贺书辞:“好高冷,我以为我们永远有话说。”
闻九渊三两步上前与他并肩,低声说:“书辞,我该和你说很多声抱歉。”
“半夜我胃里痉挛,有些难受,见你睡得沉,也没和你说,便自行出门寻了医修问诊,在那边吃药休息了一天,才有力气回来。”
方才的赌气瞬间被贺书辞丢在了脑后,他眼睛睁得圆溜:“这么严重?我现在带你去找宗里的医修看看。”
“不必。我若没好,也没有力气回来找你。”
闻九渊按住他。
闻九渊双手握着贺书辞的肩,将他不轻不重地扳向自己,让贺书辞的目光避无可避地对上自己。
贺书辞眼睫颤了颤,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干什么干什么,夜黑风高的,非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