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并不知你在里面。”
他这话说的慢,似是思考般:“我与扬风前往库房时铜锁虽开,但是我二人并未怀疑,你一直躲在里面听着我二人对话想必是为何。”
顾长宁头微侧,随后又正头垂颌,像是在认真看路。
路有细碎乱石挡道时,苏木下意识地快上一步踢走。
“府中兵器需换,新到的一批宫中所批置换兵器,我理应前去查看。”
“就算我瞧不见,”
顾长宁淡沉声音飘入苏木耳中,说完这半句,她抬头瞧他一眼,她在他眼底瞧见少有的一丝阴霾。
“晨时一批先到的兵器已有扬风清点,府中首批府兵兵器已存放库房,我二人皆以为是又有新到器物,只是被凌风放置未锁上房门。”
“再次折回,是因为你漏了馅。”
顾长宁脚步未迈,在她身侧停了下来。
苏木不解,露馅?
何时?她明明未发出一丝声响。
也确是这样,苏木问心中所惑:“何时?”
说这话时她转至顾长宁右侧,她瞧见时有路人未绕道而走,时不时的衣肩摩擦让顾长宁眉心闪动一次又一次。
她瞧着顾长宁这样,她也不知觉也心烦,倒不如让他走的顺遂。
察觉到方位有所变化,顾长宁头又朝向另一边,以让耳朵听的清楚。
“就如此刻,你稍作移动,我便可知道你的动静。”
“眼盲之人其他四感会较以往更加敏锐。”
“你在架前移动时,你那衣角与木架相擦,声响虽细微,但对于我来说,霎时便可辩其方位。”
“那你为何知道是我,而不直接上前?再次折回,你有眼疾,难道不担心自己不敌他手?”
苏木不解,他既然知道屋中有人,却没有直接上前捉拿,而是离开后又再度折回。
还是说他如此自负,自负到认为无人可伤他?
她听到身侧之人冷笑:“不敌他手?”
他仿佛像听到天大笑话,侧目看向苏木的方向,眸中未有焦点,但像是看穿她一般。
“苏木,你是不是还以为你落入我手是因为我侥幸?”
他质问,苏木不知何意,但仔细想来,若不是有白薇被要挟在外,她如今也不可能被困侯府。
苏木没搭腔,想听听他怎么说。
“我承认,你的武功不错,至少放眼上京来说,你可算是佼佼。”
这话听着有些夸赞之意,但语气却不像。
“可杀人之术,呼吸得稳。”
他定脚侧目,再次看向右边,却未对上苏木视线。
“练武之人,基本功不扎实,那是大忌,你出招快,速度也不逊色,但你太心急。
“当时情况,就算你服用避毒丸,但恢复也非刹那之事,以速度去掩饰你中毒后的体力不支,呼吸必然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