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秦逸发了消息,次日他直接去了公司,秦逸则听他的吩咐留在碧山看着林清回。
要关一个人容易,想审一个人也不难。可要是不能受伤也不能上刑,这一切的难度就陡然变大了。
秦逸守了林清回两天,两天下来,只觉身心俱疲。
林清回见他的第一面就打了上来。但他在部队时就年年蝉联第一,退伍后跟着陆靖言,功夫一直没落下,身手绝不是这种街头水平能比,几招之内就把林清回按到了地上。
可林清回就像是不会累似的,稍微歇过来就又来挑衅,秦逸按倒他两三回,直到第四次动了真火险些当真伤了他,才明白过来林清回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疯子竟是想借去医院的机会溜走。
可他手劲极大,若是想在他手下得到必须去医院的伤,是个人都要没半条命,也不知林清回是困兽犹斗还是根本不怕死,竟然全不在意。
但他是老板亲自交代要看好的人,秦逸生怕哪次错手伤了他,便只能将他再次绑了起来。
但一个大活人总是要吃饭方便,能限制行为能力的捆法时间久了也会造成血脉不畅,必须定时松绑缓解。这种时候林清回总会再次抓住机会,就又是一轮新的较量。
而且两天下来,林清回硬是没说一个字。
秦逸也不只是干看着他,他的审讯是科班出身,讲究的就是一个攻心为上。可这些天他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竟完全撬不开林清回的嘴。
“陆总,”他无奈的跟陆靖言交代,“真想问的话,就得上手段了。”
陆靖言沉吟片刻,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
“还有,”秦逸顿了一顿,才道,“碧山毕竟是个小区,清少最近闹得动静不小,已经引起了一些关注,您看……”
他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林清回显然已经不再适合被关在这里了。他虽没有明说,陆靖言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本没有必要蹚林清回这趟浑水,谁都不想枕边的小情人突然变成杀人犯,常人遇到这种事都会选择远远避开,可他却不知怎么了,偏偏不想放手。
他沉思片刻,吩咐道:“你替我去做一件事。”
秦逸听过他的吩咐就离开了,陆靖言接了一杯水,打开卧室房门。
林清回依然被绑着,他双手被束在身后,双脚脚腕也被捆在一起,整个人只能微微蜷缩着侧躺在床上。略长的额发遮住他的眼睛,陆靖言看不清他的神情,甚至不知他此时是睡是醒。
“原来陆总也是说话不算话的小人。”林清回嗓音微哑,但显然还是清醒的,按照秦逸的说法,这两日加起来他恐怕也只睡了不到八个小时,真不知该说他毅力惊人,还是个超绝犟种。
陆靖言把水放在床头,拿出那把蝴蝶刀。
他当然不会轻易把这东西给出去。他知道,只要这把刀回到主人手里,就必然会见血。以林清回现在的精神状态,捅自己一刀换来去医院的事他不是干不出来,到时候才是更麻烦。
“这刀不适合杀人。”陆靖言慢慢把刀展开,握住刀柄。
他并不会用这个,这种低效的道具仿佛只出现在上个世纪的电影里,在遇到林清回之前,他从没想过居然有人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但林清回把这把蝴蝶刀保护的很好。
刀身上的漆已经掉光了,但刀柄的开合还是很顺滑,刀刃更是十分锋利,没有一个缺口。
冰凉的刀尖抵住林清回的咽喉,像是对不久之前某事的回文,陆靖言同样微微使力压了下去:“你给我搞出了很大的麻烦。”
“陆总要杀了我吗?”林清回声音冷如冰霜。
“当然不。现代社会,我们尽量不使用那些野蛮的办法。”
陆靖言说是这么说,手中的刀却越过锁骨,更向下划去,尖锐的冰冷一路挑开衬衫扣子,印在赤裸的肌肤之上,仿佛一个口不对心的威胁。
林清回毫不畏惧地抬起头来,视线从凌乱的碎发之中望出来,直直看向陆靖言:“你不能继续关着我。”
被困住的这两天,他不停思索着破局之法,也不是全无所获:“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很快就会发现我失踪了,他们会帮我报警的。陆总,到时候怎么跟警察说,你不如现在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