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认出人来的一瞬,他就请小张哥先一步绕后断了那人的后路。如果那人一心往外跑,就必然撞到小张哥手里,如果他要鱼死网破,那自己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现代社会想杀人没那么容易,他不可能把热武器带进来。
林清回放缓呼吸,手腕一闪,那把随身的蝴蝶刀落入手中,在古装的宽袍大袖中露出一点不起眼的锋芒。
转过一丛蔷薇,在一处假山凉亭边,他终于见到了那人的踪迹。与此同时,小张哥从另一个入口进入,也见到了那人,三人顿成掎角之势。
那人也见到了两人,眼见跑不脱,脸上闪过一抹慌张,视线在二人面上一扫,就要向林清回冲来。
正在此时,小张哥猛地喊了一声什么,林清回听不懂,只凭感觉像是东南亚的语言。那人下意识一愣,回头向小张哥看去。
就在这个档口,林清回抓紧这个机会,猛地上前几步,想把他压在地上。
可惜那人反应极快,瞬间回神,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刀来,回手一挥。
林清回猛地躲开,可惜身上戏服实在宽大累赘,他躲开了刀,假发却被花枝勾散,头发顿时散开一缕挡在眼前。那人冲过来紧接着又是一刀,林清回凭感觉回手抵挡,就感觉手臂一阵剧痛,一阵鲜血从他手臂涌出来。
“我的戏服!”林清回顿时暴怒。
这件戏服是谢素商数一数二的好衣服,根本没有替换,偏偏还是浅色的,染上这么大一片血色,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他一把将头发拨到脑后,不退反进,一刀向那人眼前挥出。
那人立刻后仰,还想再出手时小张哥已经赶了过来。他不愧是练家子,几下就把那人按在了地上,他手中那把刀也被卸了丢在一旁。
林清回用袖子垫着拿过那把刀,就见是不知从哪买的小水果刀,只是刀刃被人为磨得格外锋利。他将那把刀包好,一手死死掐住胳膊上的伤口,蹲下去用英语问道:“还有几个同伙?”
那人瞥他一眼,吐出一口唾沫,没说话。
林清回抖出蝴蝶刀,刀刃顺着他的脸颊拍了拍:“你的主家已经完蛋了,你再怎么硬抗,也拿不到尾款。不如松松口,大家都好过。”
看到这把玩具似的刀,那人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看了林清回一眼,才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说道:“只有我一个,其他人都没混进来。”
“我怎么信你呢?”林清回的刀刃不紧不慢地划到他侧颈,冰冷的金属紧贴血管,甚至能感受到薄薄肌肤下鼓噪的心跳。
“他早就没钱了,根本请不起几个人,你们去查就能知道,”那人拼命向后缩,试图躲开刀刃,惊恐道:“我只是个干脏活的,和他家没关系,我没必要骗你!”
林清回施施然站起身来,看向已经打完电话通知秦逸的小张哥:“那这个人交给你,这事就算完了?”
小张哥皱眉看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秦哥还没走,他和陆总马上来,你的伤……”
“缝几针就行,”林清回微微动了动胳膊,感受一下疼痛之下有没有别的异样,放下心来:“没伤到里面。”
但这样肯定是没办法拍戏了,他艰难地掏出手机,联系姜园,让她带一套衣服和纱布过来,顺便给他请个假。
程导一向对时间把控得紧,他这样突然请假,恐怕免得不得一顿骂了。他心底摇摇头,看着小张哥把那人捆好,才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帮助下脱下戏服,查看自己的伤势。
天气热,他里面没有穿内搭,于是姜园赶到的时候,就见他赤着上身站在树影下。戏服上半身褪下来扎在腰间,他一手紧紧掐着胳膊,肌肉匀亭的上半身没有一丝赘肉,血迹从他胳膊流下来,仿佛为他罩了半身血红的纱,显得他皮肤格外的白。他正垂眸查看自己的伤口,似乎不懂得疼似的,面上毫无表情。
这像极了谢素商浴血的一幕让她一阵恍惚,姜园顿了一下,才看到捆在一边地上的那个黑衣人。
小张哥正在帮林清回按压伤口,姜园匆匆走过去,先把怀里的矿泉水拧开为他清洗伤口,心有余悸地说:“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这一定得缝针了,最近的医院也要三公里,我立刻去打车。还有纱布,我没找到纱布,但是有条发带,能当止血带用吗?”
林清回无奈地听她一连串问完,才说道:“意外而已,不严重,打车先等等。”
他没想到陆靖言没走,但是小张既然联系了,怎么也要先见一面。他后知后觉地有点心虚,这道伤真是无妄之灾,还不知陆靖言要怎么说他。
小张哥则默不作声接过那个绣着大朵橘红粉黄花朵的发带,说了句“能用”,就死死地帮林清回扎住伤口。
“程导那怎么说?”林清回不放心地问道。
姜园帮他擦了擦身上的血,说:“我说你去追过激粉丝不小心受了伤,今天下午要先请假,别的都没敢说。程导……脸色不太好,但是还是交代我们先处理伤口,还问你伤得严不严重,我不知道情况,含糊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