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跟着叫,然后直接用手掏出那人还跳动着的心,送去给饥饿的鹫鹰。
就这么干。
周恪伸手要去开门,另一只手已经拿出了从玄关抽屉取来的刀。
可就在他准备转动把手开门时,一只温热的、潮湿的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之后紧紧地握住了他。
方晏春说:“你累了,去洗澡休息。”
周恪咬紧牙关,没有动。
“这是主人的命令,你不听吗?”方晏春歪着头,笑得有些邪恶。
“别闹。”周恪冷着声音。
“谁有闲工夫和你闹?”方晏春也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向他,“周恪,我可以再救你一次,条件是你让我留下。”
这种交易并不符合他们的相处模式,他们都清楚,就算方晏春什么都不做,周恪也不会再放他走。
可话这么说了,眼下的事情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方晏春没有要去当周恪的救世主,他也当不了,他只是来谋私的。
“给我个机会。”在门外那人无礼傲慢的叫嚷声中,方晏春亲吻了周恪的脖颈,“宝贝儿,洗干净等我,待会儿咱们再来一场。”
方晏春开门时看到的是一个个子很高但快瘦成一副骨架的男人。
按理说,周恪的父亲应该也就五六十岁,可这人头发花白蓬乱,皮肤黝黑粗粝,颧骨突出,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是刻上去的,整个人有些佝偻着,像是从蒙克的《呐喊》中抠出来的人。
门刚一打开那人就要往里挤,却被方晏春挡在了外面。
见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儿子,周父一愣,使劲儿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好,找哪位?”
“你谁?”
“你半夜敲我家门,还问我是谁?”方晏春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我看这意思是要私闯民宅?”
他指了指门外墙上:“这儿有监控,我也有手机,随时可以报警。”
周父当真以为自己找错了门,后退半步看了看门牌号,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一眼认出了门口周恪的鞋。
在来敲门前,他已经跟了周恪两天,原本打算过几天再上门,但不巧,今天身上的钱都输光了。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周父一把推开方晏春,径直往里闯。
毫无防备的方晏春被他推搡到墙上,等反应过来时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已经穿着鞋跑进了客厅,一路留下了脏兮兮的脚印。
方晏春看着他弄脏的地板,眼神冷了下来。
“周恪!你给我滚出来!”周父大声嚷嚷,“妈的,婊子养的小畜生,你老子来了,你躲什么躲!”
方晏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无法想象周恪究竟凭着多强大的意志力才在这样的人身边活下来,还活得如此体面。
他扭头看向浴室的方向,快步上前,在周恪出来前将门锁住。
“交给我。”方晏春隔着门压低声音说,“这次轮到我来救你了。”
他关上家门,直接反锁,免得有人逃跑。
“叔叔,周恪今晚确实不在这儿。”方晏春带着虚伪的笑,“您是他父亲?”
周父面色不善地看向方晏春:“你什么人?跟我儿子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