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用。”方晏春看向他爸,话却是对神父说的,“你列举不清的,因为接下来我要做的事,超乎你的想象。”
他拿着棒球棍走进去,与此同时,周恪举起了手机。
砰!
啪!
哗啦!
挂在墙上的十字架被打下来,摆在中央的圣像被抡倒。
书架上的书被丢向跪在地上的人,玫瑰经念珠被扯得四散开来。
短短几分钟,方晏春让这间不大但整洁的办公室变成了混乱的废墟,而神父就那么带着笑意站在原地看着他。
最后,他来到神父面前:“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神父笑,假惺惺的慈悲着:“愿主宽恕你。”
方晏春放声大笑:“是吗?你可真是善良啊!”
话音刚落,他举起棒球棍就朝着神父打去,然而棒球棍却落在了方父的手臂上,紧接着那人挡在了神父的前面。
“爸。”方晏春脸色大变,“你疯了?”
他的手开始颤抖,声音也跟着颤抖。
周恪收起手机,微微皱起了眉。
房间里几人都沉默着,仿佛缓慢地转过来,面对着儿子,却垂眼不肯看他。
“还是说,那些事都是你们计划好的?”方晏春在说出这句话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散去,他快要握不住那根棒球棍了。
他爸还在沉默。
周恪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避免了棒球棍的滑落。
方晏春脸色惨白,嘴唇也没了血色,他盯着眼前的人看,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虚幻。
他眼睁睁看着神父的手搭上了他爸的肩膀,眼睁睁看着他爸任由神父搂住了自己。
方晏春是个同性恋,他能察觉到二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他觉得胃里有什么在翻涌,哽在喉咙处,最终没忍住,转过身吐了起来。
在呕吐的时候,方晏春只觉得浑身发麻,大脑一片空白,到后来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他吐了出来。
方晏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办公室的,不知道自己走出教堂时的样子究竟有多狼狈。
他好像短暂的死了一下,再次活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那是一张双人床,床垫很软,被子也很软,深蓝色的四件套还散发着刚洗过的淡淡的香味。
方晏春睁眼的时候,四周有些昏暗,不大的窗户外已经是夜景,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边的台灯。
他听见了雨声,还有呼呼的风声。
方晏春坐起来,发现身上穿着陌生的深蓝条纹睡衣。
“周恪。”
原本在楼下看书的人听到声音,抬眼看看楼上,迟疑了片刻才走上楼来。
四目相对,方晏春的脸色还是相当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