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想起有那么一刻,周恪突然将靠在车窗上的他彻底按倒在座椅上,将他整个人都遮在了阴影里。
“是谁?”
“你那疯狂向我传教的母亲。”
方晏春泄气一般靠在椅背上,脸色难看地望向了外面。
“不过你似乎并不担心被她看到?”
“无所谓了。”原本是有所谓的,但现在不同了。
“我很好奇你昨晚回去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周恪看了他一眼,“难不成我在送你的绿宝石里下了咒,真的管用了?”
“……”
周恪嗤笑出声:“开玩笑的。”
他说:“在你家的时候还谨小慎微,我们分开前你还明显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行径,结果今天一早就当着你爸的面在车里跟我接吻。”
他再一次看向了方晏春,正色道:“这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里,出什么事了吗?”
方晏春没有回答。
周恪故意揶揄:“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你的话冒犯到我了。”
周恪大笑起来:“抱歉,我只是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那你的想象力实在有些匮乏。”方晏春咬牙切齿地说,“多读点书吧。”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来到了公司楼下,车驶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才意识他们犯了个错误——平日里满满当当的停车场今天空荡荡的。
“操。”周恪把车停下,“今天周六。”
两人四目相对,随即同时爆发出笑声。
“周总要上去加会班吗?”方晏春故意讽刺他,“毕竟刚刚升职失败,是时候努力一点了。”
周恪语气轻快:“好啊,如果某人愿意在我办公室给我……”
“……你还是别努力了。”
周恪对自己戏弄人的小把戏很满意,他觉得方晏春生气的样子比平时虚情假意做人情交际的笑模样好看多了。
“那听你的。”周恪又往前开了一点,找到合适的地方调转车头,把车开离了公司。
星期六早上八点多的路上,人跟车都很少,黑色的车无拘无束地飞驰在高架桥上,似乎目的地明确。
方晏春并没有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好像对于自己来说,去哪里都已经无所谓了。
但他心里有大致的盘算:估摸着又是找地方做那事儿。
以方晏春跟周恪的交情,俩人见面,不做那种事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
不过也好,做那事儿总比两个虚伪的人相互提防着聊心事要好。
想到这里,方晏春转过去看周恪:这人真的虚伪吗?搞不好虚伪的只有自己罢了。
他靠在椅背上,闭了眼:“到了叫我。”
并不知道“到了”哪里,但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