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拭了把汗水才坐起身,她仔细地打量起了房中的一切,什么都还好,没有断头的三两金,没有血,更重要的是没有燕青……
“呼……果然是个梦。”她轻拍胸口才顺下一口气——
“梦是梦,现实也是梦,世上哪儿有那么多梦给你做?”燕青从房檐上跳了下来,他又衝著雨儿轻轻笑道:“虞姑娘,你终於醒了,这下可看清楚我是谁了么?”
“原来这还是梦……”雨儿念叨一声倒头准备又睡。
燕青只伸手拗了拗她的耳朵:“你究竟在逃避些什么?”
“好疼!”她经不住喊道。
可为什么要疼?她才不要疼得真实……
但她再怎么欺骗自己都毫无作用,燕青千真万確地出现在她身边,这正是她一直寻匿且要杀的人。
在去西北之前她就计划了要怎样去寻找燕青。可眼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却害怕得想要逃避。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滚出我的房间!”她闭眼撒泼,眼泪也掩不住汪汪地流出。
“我方才明明救了你,否则你——”
“滚!”
“他那种人本就该死,我只是——”
“快滚!”
“哼,早知如此我就该——”
“天灵灵地灵灵,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来佛祖,快帮我驱除这魔鬼,將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
燕青被这一通神叨叨的咒语逼成哭笑不得,他是想生气也怒不起来,在无奈之下他只好甩袖跃窗而出,不过他並未走远,就只是坐在窗台边静静地吹著寒风。
“呼呼呼……”寒风凛冽拂进客房,这样似刀的风无论你盖多厚的被子都抵御不了它的侵袭。
雨儿用被褥將自己裹成了一个捲儿,甚至连头髮丝都不露出一根儿。可儘管如此她依旧被寒风吹得发颤。
燕青坐在窗台,他的手已经懂得麻木,但即使这样他丝毫也未感到痛苦。他在忍受,也在享受忍受。
他轻笑道:“人在浑浊的时候就要吹一吹寒风才会清醒,虞姑娘,你什么时候清醒了就和我说,我替你將窗户关上。”
雨儿依旧矜持著,不过看她颤抖的模样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后她终於被冷得露出头来,其恶狠狠地望著窗台的燕青道:
“你这个魔鬼,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的確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雨儿身上没什么她想知道的情报,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毫无用处的一个傻姑娘,拿来逗一逗抒发些寂寥,这怕是唯一的用处了。
“哼,我劝你还是快逃吧,你要知道现在整个西北的杀手都在寻你,总有一天你会被乱刀砍死的!”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件事,”燕青一步跳进屋中,他终於捨得关上门窗,过后他搓热和著手朝床边走去,他边道:“这些画像虽不会给我构成什么威胁,但营造的麻烦著实不小,你该当何罪?”
雨儿仰起头,她不屑道:“我罪该万死,但你却不捨得杀我。就是这样,就算我杀不了你我也会想尽办法找你的麻烦。”
“哦?你现在放弃杀我的欲望了么?”燕青两三下便褪去外套与鞋袜,他翻身上床就挨著雨儿一同睡了下来,丝毫不顾虑些什么。
“你要做什么!”雨儿大声惊呼,她赶忙从被窝中窜下床去。
“做什么?我若要你做什么你还逃得了么?”燕青只身缩进雨儿才钻出的被窝中,他讚嘆:“唔……这被窝可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