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婳与徐敏?”愁眉不展的庾经忽然笑了,那笑容是少见的嘲弄放肆,不知是在嘲笑谁,“好好好,可真有意思。”
杨明锡观庾经形态,知道这事儿他已经了解了七八分,本还犹豫着要不要说,现在他放心地说道:“丁四小姐现在在给二公子写信。”
“没断吗?不是去年的事了?”
“没断,前几天又写了一封,已经送到了二公子手上。”
“什么?前几天?朝秦暮楚,她怎么敢?”
是夜,庾经文派小厮给庾季夏送了盒瓜果。
“都这么晚了,你回去吧。”
书房的门大敞着,庾季夏贪凉,就这么敞着门写字,秋风萧瑟,几缕晚风吹到了书案的信纸上。
“是。”小厮答是,没有离开。
“哥哥还说了什么?”庾季夏用手抚平信纸,抬眼看了看屋外的小厮。
“大公子说,今日徐府与丁府已下了文定,不日就是婚期,二公子到时候要去观礼吗?”
“下去。”庾季夏将那盘瓜果砸了出去……
夜渐深了,只见一轮残月,七八个星斗挂在天外。
庾季夏又拿出来那纸信看了看,每封信的结尾都是一样的:愿季夏无霜。
忽然一阵狂风大作,掀屋倒树,吹得他衣袍翻飞。庾季夏松手,白色信纸随风飞去,一瞬白纸便隐于黑夜,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翌日,天还未亮,庾季夏便穿戴整齐,牵着小白马出府,准备去羽林卫报道,出入宫禁,带了人也是在宫门口守着,他便一人一骑前去。
刚出了东门,远远的就看见了庾经的轿子,庾季夏挥鞭快马紧走两步,赶上的哥哥的小轿。
“哥哥。”庾季夏微微侧俯身探头,看向庾经轿子的小窗打招呼。
他刚一出声便后悔了,自己昨夜几乎是彻夜未眠,现在脸上不免有几分疲色,怕被庾经瞧了去。
“你来了啊,这么早,是进宫吗?”庾经文浅笑回应着他的招呼。
离得极近,饶是天光未明,庾季夏能清晰的看到长兄顶着两个很重的黑眼圈,满脸的困倦疲惫。
“昨夜没有睡吗?中书省这样忙?”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庾经说着又闭上了眼睛养神。
“两个时辰?我每日睡两个时辰就够了。”
“那是你,从小就这样,你都不知道你小时候有多难带。”庾经闭着眼睛笑,又说道:“去羽林卫也好,总比从九品文官做起强。”
庾季夏勒紧马的缰绳慢慢地走,与轿子并行,他又看了一眼哥哥的倦容,没有说话。
“父亲同你说了没有?北边怕是要打仗了。”
“父亲没对我说过,不过听家宴听和三叔父提起过一次。”
“他们说什么你不必理会。即使你身在羽林军,也不需要上战场。”
“父亲应该是想我去的。”
庾经睁开了眼睛看向他道:“刀剑无眼,父亲亲口对你说过吗?”
“亲口同我说的,他说我姓庾,他要我做好上战场的准备。”
“那你自己呢?你想去吗?”
“想去。”庾季夏语音平缓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