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百户一双三角眼盯着扬州知府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到安然坐在桌前的三皇子和德哥儿轻松一口气。“赵百户,王令德突袭白莲教盘踞的山庄已经给本官报备过。本案既然发生在本府内,本案参与人员自然都需到知府衙门。”赵百户眼睛一眯,满眼都是询问。“杨知府,借一步说话!”杨知府一甩官袖,哼了一声,这才转身往外围走去。看着杨知府和赵百户两人在那激烈的交流着,三皇子总算也有了眉目。“你这么相信林如海?万一他不透露我的身份,今儿咱们不是要跟着去扬州锦衣卫衙门。”德哥儿两眼就没离开远处的杨知府和赵百户。现在的德哥儿是无比后悔,当初老爸说唇语有用时自己怎么就没当回事呢。还有这个杨知府这口型怎么这么奇怪。“殿下,这个杨知府是哪里人氏?”三皇子嗯了一声,回答的却是蹲在德哥儿身边的乌雅。“少爷,扬州知府杨雷是福建建宁府人氏。从扬州府府丞到扬州知府已经五年有余。”德哥儿拍拍自己额头,福建人难怪口型奇特。昨夜的事的确让德哥儿超脱或者说升华。见过经历过太多的阴暗面,心里困着的野兽总是需要释放。释放时的那种痛快和酣畅淋漓让人着迷,可事后那种血腥和各种嘶吼以及扭曲的脸庞依然在大脑里盘旋。今早醒来睡梦中那种挣扎让德哥儿大脑如同宕机般难受。朦朦胧胧的感觉如同大脑脱离了身体一般,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空洞。“德哥儿你没事吧,这种事你会记不住?”三皇子到底发现了德哥儿的异常。“果然是一丘一壑,扬州府的盐商还真是手眼通天。乔养冲被抓住把柄,这是想灭我们的口。”三皇子一个机灵,“德哥儿,那可是锦衣卫。他们能不知道你的身份,灭你的口,赵百户还有活路!”“有钱能使鬼推磨,锦衣卫手段多了,更何况他们是各种好手。干起这种事还得是武官,文官只要有退路就不会孤注一掷。”三皇子品味了一下德哥儿的话。“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还夸上锦衣卫了。林如海还真是有识人之能,他怎么就确定杨知府会保下我们!”德哥儿再次拍拍自己的额头,声音之大连争论的两人都忍不住回头看过来。直到德哥儿额头一片通红这才停手。“林如海就这么一根独苗,做了这么多事就想等他走后给唯一的闺女一个好生活。别说你皇子之身,就是我有了意外,林姑娘也别想多活。扬州的事林如海清楚,该如何应对他更清楚。再说了,巡盐使衙门里能没有皇城司的人?只是扬州这池水还不后浑!”“还不够浑?”德哥儿点点头,“你真以为勋贵世家看着盐商手里的财富不动心。只要咱们撕开一个口子他们自己也会动手。真后悔!”三皇子倒是一个不错的捧哏。“后悔什么?”德哥儿扭头看向观音山寺再次打开的山门,咬牙回道。“后悔没有听母亲的话,下手不够狠辣!昨夜咱们就该强行入观音山寺,将逃脱的乱匪揪出来!”三皇子拉拉德哥儿,“不是说好如今不是招惹佛门的时候嘛!更何况盐商和白莲教有牵扯,你怎么就知道勋贵没有用白莲教干脏事!万一他们都袖手旁观,制造机会让白莲教乱匪将咱们百十人都灭了呢!”三皇子自己说完就吧嗒一下嘴,觉得也没意思。有共同利益的时候他们还能心平气和的一起商议。一旦到了重要关头哪个不是算盘打的飞起。山路上又上来几顶轿子和大批军士,三皇子嘻嘻一笑,用肩膀撞了一下德哥儿。“不是官轿,场面不小看来是盐商行会的人。”说着伸手抢过乌雅手里的望远镜。“应该是卫所的官兵,今儿总算热闹起来喽,这下你满意了吧!”有官员,有锦衣卫,如今还有扬州当地的巨商到场,观音山寺内的住持就再也不能当缩头乌龟。乔养冲一下轿子就看到正在压着声音争吵的杨知府和赵百户。只是刚才还隔着轿子还恭维自己的卫所千户官直接无视两人向着营帐走去。乔养冲还没开口,就看到千户官单膝跪在和王家小儿身边的少年人面前。杨知府看到千户官的动作,哪里还有工夫搭理赵百户和一干盐商。到底是文官,还有文人的气节。杨知府也只是拱拱手,“臣扬州知府杨雷见过殿下。”老子哪有不关心儿子的,明知道扬州是龙潭虎穴,雍庆帝能没有点准备。知子莫若父,三皇子什么德行雍庆帝能不了解。好不容易出了京城不玩后怎么可能回宫。三皇子上下打量着千户官,“董千户,现在本皇子有调兵的权力嘛?”“回三殿下,陛下有旨殿下在扬州期间,扬州卫所有官兵任由殿下调遣!”三皇子嘻嘻一笑,走到董千户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给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得的旨意,今日又如何来的如此及时!噢,起来说话!”“谢殿下,卑职一月前就收到陛下旨意。自从殿下离开徐州时,卑职就一直在暗中准备。昨夜从邵伯湖登岸的探子也已经被卑职拿下!”真是咬人的狗不叫,难怪这位董千户平日里这么好打发。原来是陛下安插进扬州的人手。杨知府想通关节后背一层冷汗,立马感觉到口舌发甘。三皇子拍拍董千户的后背,嘴里嘻嘻笑着,绕到他身前,一伸手拔出董千户的佩刀。挽了刀花,突然转身看着观音山寺的住持。“本皇子听闻观音山顶能一览扬州山水,心中十分向往。住持如何说!”住持宝相庄严,出列念了一声佛号。“殿下登临观音山是本寺机缘,全寺僧众自当聆听殿下禅机。”三皇子看了一眼德哥儿,刚才还笑嘻嘻的模样立马消失不见。“果然也是庸俗之辈!”:()红楼之皇权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