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听澜歪头整了整衣襟,被酒气熏红的耳尖,反倒衬得眉目愈发清朗。“师父说我一直待在山上,让我到东芜的孤云看看。”他忽然摊开那本《五年江湖,三年模拟》,修长手指抚过书脊时,带着显而易见的珍视。“那位穿墨蓝衣裳的公子?我不曾见过。”封听澜抬眼时眸光明澈,将书册捧在胸前笑道,“但是把艾朋友的着作反复研读了三遍,批注都写满了扉页。”艾樊错这才注意到那本眼熟的着作。这本书,汇集了他闯荡江湖踩过的所有坑。当初写的时候,抱着娱乐的心态更多,没想到竟被封听澜这般被重视。艾樊错思索间,却见封听澜忽然倾身靠近,修长的手指在他唇角轻轻一点。“这里沾了酒渍。”封听澜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传来的温度让艾樊错心头一跳,他往后仰了仰,自己胡乱抹了抹嘴。在他们身后,颜辞棠的身影微微一顿。他晃着酒盏的手停在半空,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转,最后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艾樊错。艾樊错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最近诸事缠身,实在烦心得很。”“不过倒是遇上了故人,上午我见到了黎悦月姑娘”封听澜低声询问:“你见到黎姑娘了?她状态应该不是很好吧?”艾樊错眼睛瞪得溜圆的,“你怎么知道的?”封听澜他顿了顿,声音又沉了几分,“在琼林盛会前半场结束后,醉花阴的四和香遭遇刺杀伤得很重。”“那四和香名字,叫聆樱雪。是黎姑娘的好友,想必黎姑娘正是为此事忧心。”艾樊错神情一怔,关于这事情他之前在“东方第一枝”看过。却不知道被刺杀的人,是黎姑娘的朋友。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悄悄往封听澜那边又凑近几分。“你听说过血玉匣吗?”艾樊错回想起顾清言信纸上写着的“血玉匣”,他从未听说过这东西,但说不定别人知道。封听澜认真摇了摇头,清俊的眉宇间浮现一丝困惑,“名字听着,可能有些年头可惜我没未曾听闻过。”艾樊错又见封听澜突然抬起头。对方像只记起肉骨头的小狗,连带着束发的玉冠穗子都跟着晃了晃。“虽然我不知道,但我的长辈们可能知道!特别是我师父的师兄,见识可多了。”他声音里带着雀跃,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艾樊错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替他扶正晃歪的玉冠。“你说的可是吴自珩前辈?上次见他还是开封,是得看望一下。”“对对对!”封听澜连连点头,像只兴奋摇尾巴的小狗。他一把握住艾樊错的手腕:“不如我们今天就到孤云山拜访?”“后山的云海特别好看,我们可以一起看日出,我再带你去看我常练剑的那片竹林”封听澜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声音戛然而止。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晕,连脖颈都染上一层薄粉。慌乱间,他结结巴巴地找补:“当,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血玉匣的事!”颜辞棠无声无息地凑近,那两人沉浸在对话里,谁也没注意到他的靠近。他站在阴影处,看着封听澜红透的耳尖和艾樊错含笑的眉眼,胸口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气恼。就好像这两人自成一个世界,旁人怎么也插不进去似的。“哼”他故意重重地清了清嗓子,见两人终于回过头来,这才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封听澜,你这心思也太明显了。”他慢悠悠地踱到两人中间,广袖一甩,硬生生隔开他们的距离。颜辞棠仰着下巴,眼尾泛着醉意的红:“装什么装?你师父说你平日里练剑,都要躲着人,今天倒主动邀人上山?”“颜辞棠!”封听澜手忙脚乱地去捂他的嘴,对方灵活地后仰避开,却不小心踩到自己过长的衣摆,踉跄间被艾樊错扶住手臂。三人以诡异的姿势僵在原地。诡异,好诡异颜辞棠怔了怔,借着酒意顺势往艾樊错肩头一靠。看着封听澜急得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看封听澜急成这样,还说他们之间没点东西?鬼才信呢!他凑近艾樊错,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对方耳畔:“喂,你该不会真没看出来吧?”颜辞棠眨眨眼,故意压低声音。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颜辞棠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般睁大眼睛。等等这个穿青衣的家伙,该不会真的迟钝到没察觉吧?这个念头,让他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恶劣的兴奋感。“哎呀!”颜辞棠突然夸张地捂住嘴,做出一副说漏嘴的模样,“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个?”他故意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已经快熟透的封听澜,实则心里乐得直打滚。其他喝酒的公子哥,都望向他们这边的动静,怎么有一种熟悉感像是后宅争宠的戏码?那颜辞棠,像只得逞的狐狸精似的,整个人都快贴到艾樊错身上去了。眼尾泛着醉意的红,嘴角噙着狡黠的笑,一副诡计得逞的小妾样。而封听澜则站在一旁,气得耳根通红,偏又端着名门弟子的架子不好发作,像个被小妾挑衅的正室夫人。等等!不是正宫夫人,这倒是给封听澜抬高咖位了这种气度可是很难做正宫的,正宫的气度要大,才能容下其他小妾嘛!“噗”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封师兄这模样,不像正宫,倒像是”颜辞棠撇了撇嘴,心道:“就封听澜这样子,顶多算个受气的小媳妇。”艾樊错被夹在中间,左看颜辞棠,这货笑得有点欠揍。右看封听澜,他正羞恼得快要冒烟了。艾樊错哪知道,在旁人眼里,自己是被妻妾争抢的“老爷”,后宅正在着火:()三更天万古传奇:我是搞基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