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晃得看不清,眯了眯眼,只依稀瞥见许许多多,穿著警服的身影。
“快!安排医生,受害者存活!”
“通知下去,封锁上下山所有进出口!”
“严密排查途经景洪高速的所有厢式货车!”
“小杨,跟上面申请一下,排查省內全部殯仪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辛守耳朵嗡嗡直响,有粗噶的男声,也有温柔的女声。
环境乱乱糟糟,夹杂著震耳欲聋的雷声,以及噼里啪啦的雨声。
她下意识地环抱双臂,感受著胸口起起伏伏的跳动。
一道轻柔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小姑娘,別怕啊。”
隨之而来的,是一件带著温度的警服,披盖住她冻得瑟瑟发抖的上半身。
她颤抖著冻得乌紫的嘴唇,“谢谢。”
女警官伸出臂膀,“没事了,小姑娘,来,我扶著你,先从这棺材里出来。”
辛守跨出棺材,踩在密密麻麻的白色蜡烛上,回头看去——
那是一口十分普通的黑漆棺木,里面沉积著十几公分厚的血糊糊,物证组的警察正在拍照。
她蹙眉,微微掀开身上的警服,入眼满是血污,既不是病號服,也不是寿衣。
而是一袭拖尾的婚纱,自纤细腰身下,层层叠叠绽开,像一朵开爆的儿。
湿重的裙摆坠下,拖得深v设计的胸口往下滑,露出半圆形的弧度。
女警官將警服在她胸口拢了拢,说道:“別怕,跟姐姐到帐篷里换洗一下。”
辛守点点头,跟著她往外走,血糊糊的裙尾,拖出长长一条血痕。
“唉,我的物证啊……”
“你总不能让人小姑娘冻死吧?”
“哪能啊,已经冻死一个了。”
辛守听到身后警察们的交谈,跨出门槛的脚步一顿,茫然转身,正好对上棺材的正上方。
很高的房梁下,垂吊著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孩。
她染著绿绿的齐耳短髮,身体绷得直直的,像片红色剪纸,在穿堂而过的夜风中左右摇晃。
辛守浑身一颤,觉得这一幕,非常眼熟。
有警察扶著临时做的小梯子,想要將尸体放下来,但是这座废庙的横樑太高,即便將梯子架在棺材上,踮著脚够,也还差一米远。
她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直觉不对劲。
山神庙的台阶下,支撑著好几顶警用帐篷。
隨队的法医给辛守做了细致的检查,从髮丝、指甲、后背等地方,提取到一些样本存证。
她將身上的婚纱脱下后,换上警察们匀出来的衣服。
辛守还是觉得冷,將手夹在双腿间,整个人都绷得很紧。
她的正对面,坐著一位上了年纪的男警官,大约四十岁上下,虎背熊腰。